宁代语话毕,施施然转身,极力装出不急不缓之态。
话既已说到这份上,想来这二人也不会再强留了吧。
她实在是担心说多错多,泄了真实情绪。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
“郡主,烦请留步。”白暮云娇柔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宁代语无法,只得伪装起笑意来,再次转身。
“正如郡主所说,云路哥哥升官是一件大喜事,我们是真心想要邀你一同庆祝的,不如你赏个脸一起用个饭吧。”
宁代语听完,只觉一阵头疼。
这白暮云着实烦人得紧,如此行为也不过是想要在她面前展示与凌云路的感情。
还我们……
明明是个后来者,怎有这番颜面说出这番话来。
不得已,宁代语只得酝酿了情绪,而后眼里带上点点哀怨,道:
“云路哥哥,代语也想陪你一起庆祝,但实属有心无力,今我日出来本就未告知家中人,若是再回去得晚了,定会被狠狠责罚的。”
她秉着一副柔弱模样,凑到了凌云路身边:“想来云路哥哥也不愿见着如此情形吧,……”
“如此的话,郡主还是赶紧回去吧。”凌云路面露怜惜,纵心有留意,也无法再强求,只得目送主仆二人离去。
在二人背影消失不见时,男子淡淡扫了一眼白暮云之后负手而立。
来到无人之处,凌云路面上的温柔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阴翳。
白暮云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了距离,神色变得紧张了起来。
“主子,属下知罪。”语气里早已没了方才的缠绵缱绻,满是恭敬,“属下没能做到进退有度,竟将宁代语逼走了,还请主子责罚。”
凌云路淡淡扫了她一眼,沉默着。
白暮云低着头,衣角已被绞得起了褶纹。
忽地她想到了什么,急急开口:“主子,今日一见,我总觉得宁代语有些不寻常。”
凌云路这才收敛起威压:“仔细说说。”
“一个女子,在见到心仪之人与别的女子纠缠不清时,心里定是苦涩不堪的,”说到此,白暮云偷偷看了眼身旁的人,压下心中的难过,继续道:
“可从宁代语方才反应里,暮云却没看出来难过,而且在主子你说要去提亲时,她的反应更是异常了,没有期冀,反而列出各种理由,似是在推阻一般……”
“若她真的喜欢主子,不该是这反应的……”白暮云锁着眉头想了想,猛地抬头:“会不会是她对主子你的身份……”
顺着她的话,凌云路也开始仔细回想起来。
白暮云的话确有道理,虽宁代语对他仍是一副笑脸盈盈,可他总是觉得两人之间似有隔阂。
如今这桩桩件件联系在一处,倒是让他想得通了些。
定是有什么原因横亘在他们二人间。
“她一未出阁的女子,且没有手眼通天的本事,绝不会知晓那么多。”
凌云路转头也不知看向何处,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
“既然她要与我装作郎有情妾有意,那我好好陪着她演下去便是,这其中缘由,一步一步走下去,总会大白的。”
白暮云低下了头,声音低沉:“那主子,对于宁代语此人,我们日后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