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出殡之日临近,贾珍亲自驾驭华轮,携同精通阴阳之术的司吏,踏赴铁槛寺勘察寄放灵柩的地点。他细致地叮嘱主持色空,要精心筹备,确保供奉品的新鲜与庄重,还特别嘱咐要多邀几位名僧,以便迎接灵柩时增添一份庄严神圣的氛围。色空立刻着手安排丰盛而清淡的晚斋以供贾珍用膳,但贾珍心事重重,对茶饭提不起半点兴趣。夜色已深,城门将闭,无法回城,便在寺庙的净室中仓促度过了一夜。
次日破晓时分,贾珍便急匆匆地返回城中,忙碌地处理出丧的各项事宜。同时,他又派出手下,夜以继日地对铁槛寺预备的停灵处进行再一番的装饰和完善,包括厨房、茶点等接待来宾的诸多细节,务求一切尽善尽美。
随着日期的临近,凤姐开始逐项细致地分派任务,确保一切都能按计划进行。她精心地安排了荣府中的车马随员跟随王夫人前往送殡,并细心挑选了适宜的住处以便自己亲自参与送殡仪式。
与此同时,国公的去世让整个家族陷入了深深的哀悼之中。王、邢二夫人亲自前往祭奠,以示对逝去之人的敬意和怀念。而在这段悲伤的日子里,西安郡王妃的华诞却为家族带来了一丝喜悦。为了表达对王妃的祝福,凤姐精心准备了丰厚的寿礼,希望能够为王妃的生日增添一份欢乐。
此外,镇国公的长男诞生更是让整个家族欣喜若狂。为了祝贺这个新生命的到来,凤姐也提前预备了贺礼,期待能够与家族一同分享这份喜悦。然而,在这繁忙的时刻,家族中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凤姐的胞兄王仁携家眷即将回南。为此,凤姐不仅亲自写了一封家信向父母汇报近况,还特意准备了带回南的礼物。
然而,迎春的突然染病让她倍感担忧,每日请医服药,医生的诊断报告、病因分析和处方清单等事宜繁复而详尽,难以一一赘述。同时,家中长辈的丧事即将到来,这一切使得凤姐儿忙碌到连吃饭的时间都抽不出,她的休息时间被挤压得所剩无几,无论是坐是卧都无法得到片刻宁静。
每当她刚踏入宁府的大门,便有荣府的人紧随其后;当她回到荣府时,又有宁府的人接踵而至。然而,面对这一切,凤姐心中却充满了喜悦,她没有选择逃避或推脱任何责任,深怕这样会遭到家人的非议与不满。因此,她夜以继日地投入工作,使得每一件事都计划得井井有条,无可挑剔。
于是整个家族中的长辈还是晚辈,无不对她的能力表示赞赏和敬佩。
这日,当陪伴的宿夜到来,内宅里两班小戏和各种杂耍表演正为亲朋和堂客们伴宿。尤氏依旧躺在她的私室内,一切的招待和安排都落在了凤姐一个人的身上。
家族中有许多妯娌,她们或因羞涩而难以开口,或因脚力不济而行动不便,或有社交恐惧症而不敢见人,或有对贵族和官员的恐惧而怯场。与这些种种类型的人相比,凤姐的举止显得更为从容自若,她的语言慷慨激昂,她的态度郑重而宽大。因此,她并不把众人放在眼里,而是挥洒自如,随心所欲,仿佛无人能入其眼。
整个夜晚,灯光璀璨,火彩斑斓,宾客络绎不绝地来来去去,官家也纷纷前来送迎。那种繁华热闹的景象,实在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直到黎明时分,吉时已至,六十四位青衣侍者齐声请灵,他们前方铭旌上赫然写着:“奉天洪建兆年不易之朝诰封一等宁国公冢孙妇防护内廷紫禁道御前侍卫龙禁尉享强寿贾门秦氏恭人之灵柩”。
所有执事和陈设,都是现赶着新做出来的,光鲜亮丽,令人眼花缭乱。宝珠,作为未嫁的女子,自然要行未嫁女之礼。她摔丧驾灵,面露悲痛之色,十分哀苦。
那时,参加葬礼的贵族官员包括了:镇国公牛清之孙,现任一等伯爵牛继宗;理国公柳彪之孙,现为一等子爵柳芳;齐国公陈翼之孙,世袭三品威镇将军陈瑞文;治国公马魁的孙子,世袭三品威远将军马尚;修国公侯晓明的孙子,世袭一等子爵侯孝康;以及缮国公家族,
由于他们家族中的诰命已经逝世,所以其孙石光珠因守孝未能到场。这六家与宁、荣两家,共同组成了昔日人们口中所说的“八公”。
除此之外,还有南安郡王之孙、西宁郡王之孙、忠靖侯史鼎、平原侯之孙蒋子宁——他是一位世袭二等男爵,定城侯之孙谢鲸,他同样是一位世袭二等男爵并且兼任京城营区的游击将军,襄阳侯的孙子戚建辉,也是一位世袭二等男,以及景田侯的孙子裘良,他在五城兵马司中担任要职。
此外,还有锦乡伯的公子韩奇、神武将军的公子冯紫英以及陈也俊、卫若兰等诸位王孙公子,他们的人数众多,难以一一计数。
在这些宾客中,女宾们乘坐的大轿约有十顶,而小轿则多达三四十余顶。加上各家的仆从和马车,整个行列浩浩荡荡,轿车辆数不下百余乘。前方是各式各样执事人员、陈设用品以及百戏杂耍,整个队伍延绵三四里,蔚为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