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王临喜的哭喊声戛然而止,台下的大臣们便慌了手脚,吏部尚书詹徽自然是最鸡贼的那个。
当即站了出来,对朱元璋汇报到:
“皇上,您还记得一个多月前,户部侍郎马直吗?
他在家中按照皇上您赏给他的,一两金子一石粮米,苦捱了一个半月,于前天全家一百八十五口人,全部饿死在了家中。”
朱元璋听到詹徽的话,顿时大笑了起来:
“好!死的好啊!
这个马直,身为户部侍郎,丝毫不体恤民间疾苦,反倒为士绅商户这些贱民叫屈。
真想亲眼看看这狗东西,在家里饿死之前,还愿不愿意为那些士绅商户叫苦叫冤!”
朱元璋听到这马直活活饿死,脸上露出了笑容,转即看向了一旁的兵部尚书茹瑺问道:
“良玉,刚刚詹徽所说马直一事的时候,咱便回想起了两广的饥荒一事。
九江儿从你那里领了一万兵马,前去两广汇合两广指挥使花茂,打压其地区的士绅商户,其成果如何?
拿到了多少的银钱?收到了多少的粮米?你给咱一一汇报一番。”
茹瑺听到朱元璋的问话,脸上顿时变得惨白,随即恶狠狠地瞪了一旁的詹徽一眼心中暗骂:
“这狗崽子是真的恶心人,若不是大太子死了,我他妈要天天都弹劾他,看他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茹瑺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恭敬地对朱元璋说道:
“皇上,曹国公李景隆带了一万人马在两广,打压两广的士绅商户时,遭遇了一些情况,导致进展出了一些问题。
此事极为复杂,还是等退朝之后,我单独向皇上阐述比较好。”
朱元璋听到茹瑺的话,表情变的极其复杂,这茹瑺十六岁便进入国子监伴读标儿,其人极为聪慧,是目前六部尚书中最为年轻之人。
茹瑺从来不搞弯弯绕绕的东西,什么都是直来直往,朱元璋与茹瑺相识十八年,这还是头一次,听到茹瑺要求私下与自己交谈,想必是有要事详谈。
朱元璋正欲开口,同意茹瑺的的请求,就听到一旁的齐泰不合时宜的开口说道:
“茹大人,有什么不能讲的?
为何要私下与皇上相谈,难不成我大明砥柱曹国公,还上不得朝堂了?”
齐泰的言语极尽讽刺,其原因很是简单,在洪武二十三年之时,自己本可以升任兵部尚书,但因为自己的一系列窒息操作,导致了丢失了这次机会,反而让茹瑺代理了兵部尚书。
现在的齐泰只是一个从八品的礼部主事,能上这朝堂之上,还是要靠着抱上了黄子澄的大腿。
虽然他不知道曹国公李景隆到底遇上了什么麻烦,但是他可是皇上的侄子啊,现在不拍马屁,更待何时?
“皇上,曹国公带着一万名将士,对抗两广无耻的士绅商户,必然是遭遇了极为困难的麻烦。
我恳请兵部尚书茹瑺大人,在朝堂之上,为大家讲解一番曹国公的辛苦,让我们也知道出征在外的疾苦,体恤一下我大明的砥柱!”
齐泰和黄子澄果然没白混,政治能力不知道提升没提升,但是这拍马屁的嘴上功法,倒是提升了不少。
朱元璋虽然铁血厮杀,一路走来,最是逃逸溜须拍马,不做正事的官员,但,皇帝也是人。
是人便有七情六欲,人生八苦,身居高位,谁都希望有人能对自己示好,这是皇帝的特有权威,也是人人都想要当上皇帝,想要得到的特有待遇。
朱元璋已经垂垂老矣,身上征战来的伤,经常刺痛,听到齐泰这位文官,想要听一听征战在外的武将是如何办事,心里大喜,看向茹瑺说道:
“良玉,既然齐泰学士想要听一听,九江儿在外如何做事。
那你就给大家讲讲,九江儿在两广到底做了些什么,让大家听听看,我大明的将士是何等的威风。”
茹瑺听到朱元璋的话,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虽是九月份,天已经渐渐转凉,但脸上还是掉下了大颗大颗的汗水,却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这……皇上……这……”
朱元璋见茹瑺支支吾吾,脸色微变,他虽然信任詹徽,但是这掌管兵权一事,还是愿意交由从小看到大茹瑺来管理,见到茹瑺脸上的汗如雨下。
朱元璋心里也清楚了,九江儿这小子指定是犯了什么大差错,心里顿时一凉,知道这事难办了。
茹瑺若是如实汇报九江儿的事,便折了自己这皇帝的面子,到时候在满朝文武百官面前出丑,必然要受这些人的闲言碎语。
但若是把九江儿说的好,被人一调查,发现而并不属实,那边属于欺瞒圣上,欺君之罪乃是不赦之罪,这么一搞,说不定要被斩首示众。
朱元璋也没想到这么一件事,搞得茹瑺左右问难,自己虽然脾气暴戾,但并不是滥杀无辜,茹瑺的能力极强,自己断然不能将其杀了。
正当朱元璋陷入两难之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保住茹瑺之时。
茹瑺用手,抹了一把汗水,看向齐泰开口说道:
“齐泰学识,本官才疏学浅,不懂您刚刚的话是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