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离开了奉天殿,便由蒋瓛带路,向着锦衣卫诏狱而去。
诏狱内,关了无数穷凶极恶之人,但在诏狱深处,有一个区域内,关押了近百名平民百姓。
这里的人,大多都是轻烟楼一案,被抓进来的平民百姓,与轻烟楼里的长工。
查明了那恶徒陈智,是由周德兴委派醇香酒楼老板许老三,派去轻烟楼的杀手后。
理应要将这些人放走才是,毕竟案子审完了,人也抓住了,让这些无辜的人,在这诏狱中受罪,实在是不合乎法理。
但当朱元璋得知朱标没死的消息后,便要蒋瓛派人,将这里所有人都调查了个遍,才能把他们放出去。
毕竟现在皇宫中的派别之争还没结束,不能贸然的将朱标还活着的信息,透露给他人,不然必然有人会对朱标下手,说不定这个假死,就变成了真死了。
而轻烟楼这些人,他们是要和自己的好大儿朱标,一起共事的,决不能让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对标儿有威胁。
到了诏狱深处,朱元璋看向了那个大牢笼,见到许多百姓都被关在里面,哭天抹泪,便有些疑惑的,看向一旁的蒋瓛问道:
“蒋瓛,咱要你调查清楚这些撇开民长工的背景,没什么问题就把人放了,怎么这里还有这么多平民?”
蒋瓛也发现这事有些不太对,正常来说,这些人应该很好调查才对,调查完一个就应该立刻放了,怎么还会有这么多人在?
“塞哈智!你给我出来!”
蒋瓛一声怒喝后,一个豹头环眼,燕颔虎须的蒙古壮汉,提着鞭子从诏狱的深处跑了出来。
塞哈智自从上次当街杀死陈智后,惊人的身手,与不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态度,让蒋瓛很是欣赏,破例将其升为副千户,此时他正在诏狱后面审问犯人,听到蒋瓛的话,便走了出来:
“指挥使大人,您叫我有什么事?”
蒋瓛指着一旁的牢笼中,正在哭泣的几十个平民问道:
“我叫你查这些平民长工的身份背景,这都让你查了快十天了,你是怎么做事的?
还有这么多人在?”
塞哈智用沾满血的手挠了挠头,用手指了指一旁的刑房说道:
“指挥使大人,不是我不放人啊,主要是我前几天还没调查几个呢,就在这里发现了一个大家伙!”
朱元璋听到塞哈智的话,眉头一皱,急忙开口:
“什么大家伙,快给咱说说!”
由于塞哈智隶属于锦衣卫,上午在奉天殿上朝并没有前去,自然不认得皇上的样貌,但仅凭身上的龙袍,塞哈智也知道,这位便是皇上,便对皇上恭敬回道:
“禀告皇上,那家伙说他是轻烟楼的厨子。
我一听这话,就把他手里的镣铐解开了,想着一个厨子也没必要带个镣铐,毕竟都是无辜的被抓进来的。
谁知道这家伙可倒好,镣铐刚一解开,便出手打伤了我们锦衣卫七八个人,最后还是我出手将其制服,才没让他逃了。
那家伙名叫黄潇,见我们将其抓住,便知道自己活不下去了,索性全招了,只求能死个痛快。
我们一番审问后,才得知这家伙就是洪武十六年,龙泉的农民起义……不对,农民叛军领袖,已经失踪九年的顺天王!”
朱元璋听到塞哈智的话,面色瞬间大变,急忙向着刑房走去,朱元璋并不是忌惮这个所谓的顺天王。
毕竟龙泉叛乱已经彻底被邓镇击垮,但是朱元璋很害怕这件事情暴露出来。
毕竟朱元璋当初为了龙泉叛乱之事,发了许多的赈灾粮米,前去支援龙泉的饥荒,但都因为户部侍郎郭桓,申国公邓镇,临江侯陈镛,济宁侯顾敬这几人将赈灾的钱全部私吞。
才使得邓镇最后不得不采取了血腥屠杀,平息了龙泉叛乱。
朱元璋是有愧于死于龙泉叛乱的百姓的。
更何况这顺天王,现在还出现在轻烟楼里,毕竟那是自己大儿的酒楼,出现这么个狠角色,这不由得让朱元璋还以这人是有意接近标儿的!
蒋瓛和塞哈智也不知道皇上为何会如此激动,便紧跟在皇上身后进了刑房。
“狗官!我呸!
爷爷我什么都招了,被你们这些狗官抓住,算爷爷倒霉,你要是说话算数就给爷爷我个痛快!
把爷爷我挂在这里,算是怎么个意思?”
朱元璋一踏进刑房大门,一口血好巧不巧吐在了朱元璋的龙袍上,但朱元璋并不恼怒,毕竟自己也是尸山血海拍出来的狠角色,对血并不忌讳:
“你就是那个农民叛军顺天王?”
黄潇赤膊着上身挂在木桩上,身上有鞭伤,脸上有被殴打过的痕迹,见到走进刑房的人,不是那个豹头环眼的家伙,便咧开嘴笑道:
“呦,换了个老头子过来?
看样子还是个大官,穿着一个龙不似龙,虫不似虫的衣服,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皇上呢!”
塞哈智和蒋瓛走进了刑房,听到黄潇的话,都大惊失色,塞哈智急忙拿着鞭子就冲了过去:
“黄潇你他娘的,瞎说什么,这可是当……”
“塞哈智!你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