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如此迫切的廖木春，王全脸色有些难看。
别以为他不知这老小子在想什么。
如果让他来吃回扣，那么到自己手里的钱，必然会有理有据地嗯少上一部分。
毕竟他是三品大官，虽然为自己做事，且可有些方面是不可控的。
就比如说人性的贪婪。
他沉默半天，竭尽全力思索，“你不觉得，这个刘琰在处处借你打压本相吗？”
第一次或许只是巧合，可第二次呢？
前面他借廖木春之手，不仅得了钱财，你还变相地分散了自己的势力。
自己这棵大树一旦提供不了阴凉，对于那些人来讲也就是无用的木头。
当初只是觉得这是一部分不起眼的小事力不足挂齿。
可现如今想想，积少成多聚沙成塔。
小势力在推波助澜的时刻，也能发挥到关键作用。
朝堂没有个帮着说话的人，一个人的独角戏能唱得起来吗？
可两千多万的损失，王全不可能为他们找补，也只能放弃那一批棋子。
如今，刘琰又想借着廖木春之手，变相地将盐铁司的权力从自己手上拿掉……
他难以接受！
正当王全左右为难时，廖木春开口：“王公，你我同在一条船。
盐铁司落在我手里，对您的损失也不大。
事情已经进展到这一步，不容有半分差池。
如果拿不到那些武器图纸，您能和北朝使者交差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
廖木春这个老狐狸嗯实在是太精明了，总能恰到好处地点到他的痛处。
王全头疼，如今皇帝态度强硬，死活不愿向北朝妥协。
至于他这个牵线人，自然处于尴尬境地。
这盘棋下得好，自己是最大的赢家。
偏偏现在出了变故，自己无法跟北朝交差，不仅不能获得他们的支持，甚至还结下梁子得不偿失。
紧咬牙关，王全气不过，一拳砸在桌子上。
都是因为刘琰，自己完美的计划竟落的功亏一篑！
无论如何，他必须要拿到图纸。
北朝的支持他要，培养独属于自己的精良部队他也要！
“廖大人与老夫情谊深厚，盐铁司交给你自是放心。
你不仅要查，而且要查个精细。
刘琰既然能揭示出盐铁司的问题，在这个节骨眼上，就没必要冒着做假账的风险忽悠他。
一旦得到了我们想要的，再做打算也不迟！”
廖木春当即起身鞠了一躬：“王公大义，在下佩服。
只不过，要是真的细查，那数据恐怕经不起推敲。
就算陛下对您心存忌惮，重大贪污之事恐怕也不是容易敷衍过去的。”
要说王全在盐铁司捞了多少油水，几千万至少是有的。
王全冷了他一眼，“你就不会找个替罪羊？”
“有些事情，给个交代就行。如果皇帝真打算定本相的罪，那我恐怕早就死了千百次！”
虽然他嚣张，但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私底下那些龌龊勾当够他掉几个脑袋，十个手指都数不过来。
“人口交易被查，盐铁司也被查，这其中的损失，必须要弥补回来！”
眼看今年的税收就要上报，户部那边他必须要捞一笔大的！
这几年天灾不断，收成不好，太后在税收方面一减再减。
以至于最近两年，税收低得可怜，大概在三四百万之间。
相比高峰时期，足足少了一倍有余。
也亏刘宋人口位于几大国之首，没有人口撑着，两百万都够呛！
反正皇帝现在有钱，他的手暂时也伸不到户部，仍然有自己有操纵的空间。
至于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既然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嚣张，那就只能私下进行。
赚钱嘛，很容易，就看你有没有胆子！
于是不出两日功夫，盐铁司已经被刚接手的廖木春给严查一番。
如王全所言，他找了个替罪羊，将多数空缺的数额全部安在那人身上。
至于刘琰想要的关乎王全的贪污铁证，他同样毫无保留地双手奉上。
本就是打着双面间谍的旗号，替罪羊和送证据，都是为了不让双方产生怀疑。
“真是没想到，盐铁司其中的利益空间居然这么大。”
刘琰不禁瞠目结舌。
而且现在的盐铁司都是粗盐和未精炼过的铁矿。
这两者都能吃那么多回扣，很难想象，如果自己弄出了精盐，这些数字还能翻上多少倍。
说起精盐，他也开始自顾自地盘算起来。
光想着敲诈这些贪官，长期下来也不是个事，万一把他们逼急了还不好收场。
如果自己名下有生意，可以做到富可敌国的地步，他还需要为钱而纠结吗？
无论在什么时代，钱虽然不是万能的，可没钱却是万万不能的。
尤其是以朝廷如今的局面，自己手上捏两个字，王全极大程度上没有拿捏他的资本。
“陛下？”
廖沐春呼唤了好几声，刘琰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