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是陆千昱亲口说,萧家的罪是林家冠上的。
所以这一世,萧暖卿一直都在提防着林家父女。
如今,那二人都已经去了地府,她便一心扑在了救萧世儒的事儿上!
她以为,萧家获罪是当年萧家太爷救了莫正元的关系,从未想过其他。
那,还有什么事呢?
有什么事能让皇上气得直接屠了萧家满门,让他亲手砍下德贵妃的脑袋?
越想,萧暖卿越觉得自己呼吸不过来。
她就像是在一个漩涡里挣扎了好久的人,好不容易快要爬出来的时候,却又掉进了另一个更深,更大的漩涡里……
眼看着萧暖卿整个人仿若快要碎裂开来的样子,陆千昱终于还是缓步朝着她走了过去。
萧暖卿垂着的双眸看到那一双黑色的靴子来到了自己跟前,这才缓缓抬眸朝着陆千昱看去。
四目相对,她的眸中隐着晶莹,如同初冬清晨水面上的薄冰,轻轻一碰便会碎裂。
而他却沉稳内敛,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像是在看着一只初被孵出的幼鸟。
“卿卿,什么都不要做。”
他如是开口,清冷的声音染着不容人拒绝的霸气。
“朝堂之事,连我都要小心再小心,绝非你一人可以扭转乾坤,你回府,听我的,什么都不要做。”
许是,在深渊里挣扎得太厉害了。
萧暖卿终于还是缓缓点了点头,却道,“可是,我已经给了太子一瓶毒……”
“他不会有机会。”陆千昱打断了萧暖卿的话,“自上次皇上中毒之后,如今皇上身边的人全是我安排的。”
所以,别说是废太子元治,就是莫正元也未必能找到机会对皇上下手。
而在这一刻,萧暖卿似乎终于察觉到了自己跟陆千昱之间的差距。
她所有的行踪,她想做的事,陆千昱便是用猜的都能猜到。
可……陆千昱做了什么,他想怎么做,却不是她能猜到的。
她想,自己纵然重活了一世,做好了为萧家牺牲一切的准备,可到底是敌不过他自幼长于深宫,与皇权相伴的城府。
是,朝堂水深,不是她一人就能搅动的。
纵然她为了爹爹拼尽了全力,在外人看来恐怕也不过就是小儿戏水罢了!
她被陆千昱送回了府。
约莫是看清了自己的实力,萧暖卿一整日都是心不在焉的,连凝儿亲手做的甜羹都没吃便上床休息了。
只是这一整晚她都没有睡好,梦里全是血流成河。
翌日。
萧暖卿睡到了辰时才起身,凝儿伺候她穿衣洗漱,而她则是细细听着府里的动静。
好一会儿,觉得有些奇怪,忍不住问道,“怎么外头如此安静?”
今日,不该是连翘进门的日子吗?
虽说妾室进门不需要大操大办,但也不至于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啊!
就听凝儿道,“小姐刚睡醒,定是不知道的,今日的婚事取消了。”
“取消了?”萧暖卿诧异,“何故取消了?”
“听闻是有人劫狱,姑爷带着锦衣卫去抓人了,所以婚事就取消了。”
凝儿如实将自己听来的都与萧暖卿说了,萧暖卿的一颗心却是瞬间吊了起来。
劫狱?
莫非是莫正元手底下的人?
她暗道一声不好,拨开了凝儿还在为她整理发丝的手便急匆匆起身往外奔去。
可不等她推开院门,身后就传来了孟顾的声音,“姑娘要去何处?”
开门的手骤然顿住。
是啊,她要去何处?
去大牢看劫狱,还是阻止陆千昱抓人?
可劫狱她帮不上忙,陆千昱昨日又才说过,让她相信他,什么都不要做……
按在门栓上的手不住颤抖着,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究竟该做什么!
眼看着萧暖卿站在门口不动,孟顾觉得奇怪,便上前低低唤了声,“姑娘?”
萧暖卿方才骤然回神,按在门栓上的手也终于还是放下了。
孟顾有些担心,“姑娘怎么了?”
萧暖卿回过身看向他,嘴角掠起一抹淡淡的笑,“没事。”
说着,便是抬脚往屋里走。
凝儿站在门口,也已是满脸担忧,待萧暖卿进了房她才忍不住问道,“姑娘是不是担心今日劫的是老爷的狱?”
萧暖卿坐回了位置上,微微点了点头。
凝儿小心翼翼地走到了萧暖卿的身边,声音也刻意放柔了些许,“小姐放心,就算今日真是劫的老爷的狱,老爷也一定不会有事的。”
听着凝儿如此笃定的语气,萧暖卿却是有些疑惑,“你为何如此肯定?”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