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烛正愁不知道该如何宠自家的珍宝才算好,这下给了他在人前表衷心的机会。
向来是别人对他卑躬屈膝阿谀奉承,不过么,哄心上人开心的滋味真是不错。
姜烛敛尽了一身的杀伐气息,轻手轻脚且郑重地斟了一杯酒,举杯恭谦道:
“那是从前缘分还未到。现在是所谓伊人,宛在水中央,姜烛自然要涉水而来。长公主恰如洛水女神,不可方物,姜烛敬长公主。”
要是把话说得太直接了,林芷澜这般婚还没退全乎,对女孩子家不好。
姜烛这话说得儒雅,借用诗词,却又将爱慕之意说得分明清晰,在人前剖白。
长了脑子的人都瞧得出来他爱慕的人就是林芷澜。
他是为她而来的。
林芷澜都快笑得合不拢嘴了,还做足了姿态,端起了酒杯:
“好,东伯侯有此诚意,本宫便满饮此杯。”
说罢,二人相视一笑,很有默契,动作同步地喝完了一杯酒。
当众的言行拽了一套又一套,挑不出来礼法上的毛病,对视的眼神甜得路过的蜜蜂都找不着家了。
喝出了交杯酒的架势。
年轻真好。
洛韶敏满脸姨母笑地望着这对有情人,被往事所困,又有回忆往事的欢喜又有无能为力的无奈。
当年的梁帝,也曾对她在众目睽睽下炽热地表达心意,她也是如此羞答答地,发挥不出来伶牙俐齿,臊得说不出来话,饮了一杯又一杯桃花酿。
多么希望,她的情郎,仅仅是她一个人的丈夫,若是现在只做个闲散富贵的王爷,又如何不能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只望兄嫂的遗憾,不要延续到澜儿妹妹身上了。
女孩子最容易因为闺蜜的男朋友破防。
陆沐筝现在恨不得咬个手绢儿流下委屈的眼泪,本来就动了离别的心思,想悄摸摸地走。
当然也会为林芷澜的幸福开心,更多的是舍不得,舍不得把她最贴心要好的朋友拱手托付给另一个男人。
陆沐筝开口揶揄道:
“姜烛大人,长公主身份尊贵,又是你敬的她,她喝一杯,你该喝三杯才不算欺负了姑娘。否则不知情的,还以为你是故意灌长公主的酒呢。”
姜烛皮笑肉不笑道:
“陆沐筝,你想想你是谁的手下。”
陆沐筝立马做西子捧心状,拉住了林芷澜的衣袖,一股子狐媚惑主的劲儿,夹着嗓子说道:
“长公主您看啊,姜烛大人这哪是不给我面子,分明是不给您面子呀~”
姜烛嘴角抽了抽。
干正事没见她积极。
演奸佞小人倒是很来劲。
林芷澜憋着笑道:
“东伯侯,我听说东鲁的男子个个千杯不醉的好酒量,可果真如此?”
姜烛意会,对上林芷澜换上了副乖巧的笑脸,道:
“正是如此。”
然后很自觉地补饮了两杯酒。
掉转酒杯,一滴不落,喝得空空如也。
他们东鲁的小孩子,陈年的花雕都没事干偷一两坛子喝着玩的,一点点供女宾们行酒令谈笑用的果酒,按照姜烛的海量,都不够看的。
承担家族责任之后他极严格地约束己身,滴酒不沾,很少在人前露一手。
陆沐筝正看乐子呢,又听姜烛话锋一转挑眉道:
“陆沐筝,你是本侯的下属,本侯既然饮了三杯,你是不是也要陪三杯?”
东鲁的酒桌礼节更是一套一套的,陆沐筝胆大包天敢从礼仪上下手灌他酒,那别怪他反手挖个坑叫她老实跳进去了。
陆沐筝闻言连忙痛饮三杯,她的酒量比不过姜烛,可她喝得面不改色。
饮罢,面带挑衅道:
“姜烛大人猜一猜,下官要是罪了,会是谁来照顾我呢?”
得,还得麻烦他媳妇。
姜烛吃了个闷亏,一时无言。
女人变心就是快,陆沐筝颊上已浮现出了酡红,林芷澜的心显然是偏到姜烛那边去了,轻拧她的脸颊,道:
“我的好筝筝,你快别欺负姜烛了。”
“好呢,我最听你的话了。”
陆沐筝带着酒气和醉意憨憨一笑。
不知离别在何日。
但今宵须尽欢。
“臣妾敬敏妃娘娘,敬长公主殿下,望二位容颜永驻,日日欢笑。”
不知什么时候,凌落落轻移莲步清清冷冷地走了过来,说着祝酒词吉祥话,眼神还是没有温度的。
洛韶敏有些诧异。
凌美人向来冰冷,类似的活动总是极力降低存在感,出来露个面就走了,没想到今次主动攀谈敬酒,是转了性子?
还是想为小皇子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