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想要救一下她……我知道她犯了十恶不赦的罪行,但也可以出于人道主义先救回来,经过审判后再杀她也不迟。”
陆沐筝唯唯诺诺。
不自觉带了哭腔。
很典型的现代人思想。
但是在古代格格不入。
显得荒唐又可笑。
林芷澜也是第一次看到姜烛发怒,真正的愤怒,不是大吼大叫,不是暴跳如雷。
而是光靠眼神就能杀一个人。
杀气浓重得让周身的人都快不能呼吸。
甚至林芷澜不能确认,愤怒到极点的姜烛会不会对陆沐筝动手。
姜烛管教下属名正言顺,她也插不上话,便把身子往陆沐筝那儿挪,万一情况不对还能替陆沐筝有难同当。
姜烛也是忍了又忍才没让陆沐筝在玄卫一群直属下属面前颜面扫地,他要是当众过于责罚她,那陆沐筝以后就彻底没有威望了。
姜烛眼底快射出了愤怒的火花,扬了扬药瓶,训斥道:
“呵,我允许你动刑狱司的药材,允许你随意配药,是想让你在关键时刻救我们刑狱司的弟兄,不是让你拿去救活该千刀万剐的罪犯的。
药品总量就在那里,多救一个罪人,就少救一个刑狱司的弟兄,活了一个罪人,他们刀剑调转过来就会多杀一个我们的人。”
没有被情绪支配,有条不紊地说着道理。
还没动手。
林芷澜对姜烛的佩服更深了。
看一个男人真实的性格,不止要看他平时怎么样,更要看他生气时候的样子。
因为平时的模样可以伪装,人在急火攻心时没心思继续装,表现出的样态便是最真实的修养。
和一个男人步入爱河前,至少要见着一次他真正发怒的模样。
太多男人过了婚姻的这一关就马上变了张脸、换了张皮,所以仔细甄别太重要了。
陆沐筝羞臊难当。
她自以为自己受到的现代法治教育素养远高于古人。
却忽视了生产力的差异,塑造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情境。
何尝不是一种自以为是的傲慢呢。
在姜烛的压迫感下,陆沐筝滑下了两行眼泪:
“属下知罪。”
姜烛冷脸:
“回去领罚。”
刑狱司。
单人地上囚室。
还带床带窗户的。
青羽手腕上戴着镣铐,动作幅度受到了牵制,却没有影响到他嘎嘎猛吃的食欲。
林芷澜戳了戳脑袋,细想着已有的证据。
姜烛负手而立,眼睛眨也不眨盯着进食中的青羽,生怕他再做小动作。
陆沐筝就惨了。
被罚了好几个月的俸禄,姜烛说这次的事是要给她长长记性,多饿饿肚子才好,林芷澜要是敢私下接济,那陆沐筝这辈子都别想领到俸禄了。
本来是要罚跪在前院,陆沐筝抽抽嗒嗒地讲她是真的知道了错,要是被刑狱司上下都看了去,她日后再无威严可言。
姜烛允了,让她跪在他的卧房门口,跪上一天一夜。
林芷澜其实觉得这样的惩罚有点重,想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姜烛扫了她一眼,有种“当爹的在教育孩子当娘的别干扰”的感觉。
重色轻友的林芷澜从姜烛的眼中脑补出了无限风情,美滋滋地不再惦记受苦受难的陆大人。
陆沐筝还欠了二十下戒尺。
不是普通的戒尺。
是东鲁姜家特制的黄铜戒尺,下手狠一点把人打残都可以。
陆沐筝哭着嚎着说现在还在查案,等这个案子结了她将功补过,补不上的地方再任由姜烛打。
姜烛很仁慈地同意了。
盯着青羽盯了好半天,姜烛的思绪又飘到了林芷澜身上。
他承认,这次行动他是不想带上她的,先入为主地认为她会拖后腿。
虽然林芷澜也确实没有帮上太大的忙,可被贼人劫持之后,她临危不乱的表现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被穷凶极恶的犯罪头子劫持为人质,颈边就是见血封喉的毒匕首,天下有几人能面不改色从容以对。
“徐瑶”,还真是不简单。
一念至此,姜烛的心脏紧缩了一下。
不对劲。
很不对劲。
按照“徐瑶”的说法,她是和长公主共享了记忆。
记忆能共享,感情难道也能吗?
月莹从被捕入狱到被蒙面人利用至死,抛开愤怒的情绪,“徐瑶”对其不无悲悯,而且她的悲伤更多是由于被一起长大视若亲妹的人背刺。
但是,是真正的林芷澜与月莹感情深厚的呀!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