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朝!”
随着王承瑞的声音响起,早在崇明殿外等候多时的五姓世家已然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纷纷快步踏入大殿,只等将王成明落下首辅之位,令他永世不得翻身。
就在身着玄底金边凤袍的秦若澜神色平静地坐在龙椅上的刹那,礼部尚书张成祥便迫不及待地横步出列高声道:“臣有本启奏!”
秦若澜一挥凤袍,表情平淡道:“张爱卿有何事启奏?”
张成祥轻撩官袍双膝跪地,伸手将头上的官帽摘下放置一旁,恭恭敬敬地朝着秦若澜的方向拜倒。
口中大声道:“臣一告当朝首辅王成明徇私舞弊,二告南道郡郡守郭昶滥用职权,三告他二人结党营私,暗通曲款,意图在江南秋试中欺公罔法,蒙蔽圣听!”
“不会吧?王首辅会做这事儿?”
“王首辅一心为大商,岂会是这种徇情枉法的小人!”
“不好说,王成明贵为首辅,想要操纵江南秋试还不是易如反掌!”
“我听说郭昶是王首辅的学生?”
“那就难怪了!”
“不是吧,我听来的消息是王首辅曾出资助他赴考!”
听着底下众说纷纭,秦若澜柳眉微蹙,王承瑞见状立刻出声呵斥:“肃静!”
原本嘈杂如闹市的崇明殿霎时间鸦雀无声。
秦若澜见状这才檀口轻启,语气平淡道:“张爱卿,你可知王成明是何人?”
张成祥不吭不卑道:“臣自是知晓,王成明乃当朝首辅,亦是先帝钦点的辅政大臣之一,正因如此,臣虽官职卑微,但也不能对此事视若无睹,倘若人人自危,力求自保而不顾大商根基,我大商将如何强盛?天下有真才实学之人又岂会再为陛下所用?”
顿了顿,张成祥语气悲戚道:“如今江南学子群情激愤,若是陛下不严惩他们二人以儆效尤,江南学子又有谁敢再迈入这崇明殿半步?横竖只要朝中有人便可高中及第,谁还会寒窗苦读?长此以往,我大商何时才能再出惊世之才?”
秦若澜刚想开口,就听蒋成刚嗤笑一声。
不由得纳闷道:“长平侯何故发笑?”
蒋成刚迈步而出,一拱手道:“陛下,臣想到前些日子一件趣事,故而殿前失仪,还望陛下恕罪!”
“哦,不如说来给朕和众位爱卿听听?”
“喏!”
蒋成刚清了清嗓子,按照陈行吩咐自己的开始复述,不过未免自己一个人受罚,索性将陈行也给带了进去。
“前些日子臣和凉国公府的小公爷陈行在路上偶遇,想着相逢不如偶遇就约他一同去喝酒了,结果……”
秦若澜一听这话,面色平静道:“去哪儿喝的酒?”
蒋成刚想都没想就答道:“长袖坊啊!怎么了?陛下?”
秦若澜玉手在凤袍中死死握紧,神色淡然道:“没什么,朕就随口问问!”
“哦!”蒋成刚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
他哪儿知道,因为他随口编纂的这句瞎话,陈行事后被秦若澜罚他在凤鸾宫门口守了一夜的大门!
“接着说!”
“喏!”
蒋成明清了清嗓子接着道:“这时恰巧进来另外一桌客人,于是就对长袖坊的歌姬指点了起来,其中一人却道,在下观这戏台上的众女皆不如尘烟姑娘貌美,众人不解,就追问道谁是尘烟姑娘,那人一指不远处年过半百,人老珠黄的老鸨开口,那位便是尘烟姑娘!”
“然后呢?”
秦若澜倒不是对这事儿感兴趣,而是不理解这二者之间有何关联!
蒋成刚笑着道:“这人的朋友指着他鼻子骂道,菊花出气也就图一乐,真放屁还得看你的嘴!”
此话一出,朝堂之中不少人都掩嘴轻笑,有的怕殿前失仪,干脆用长袖遮挡住,疯狂紧咬自己的虎口,想要借疼痛来缓解心中抑制不住的笑意。
“臣想着这与张大人所言不谋而合,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所以这才没忍住笑出声来,还请陛下责罚!”
“你……”
张成祥怒不可遏,当即对着秦若澜委屈道:“陛下,臣所言句句肺腑,但长平侯却在这崇明殿口出污言秽语,试图混淆视听,长平侯此举看似荒诞不经,实则是想要包庇王成明之罪责,还请陛下明鉴!”
“放你娘的屁,老子包庇王成明?”
蒋成刚闻言勃然大怒:“张成祥,你脑袋长屁股上了?本侯不过是说了建趣事儿,怎么就成了包庇王成明了?再说了,他王成明与我一不沾亲,二不带故的,你说本侯包庇他?证据呢?没有证据就敢这般胡乱攀咬,本侯今日也要替自己讨个公道。”
说着便也跪了下去,学着张成祥对秦若澜磕头道:“陛下,臣要状告礼部尚书张成祥污蔑臣,还请陛下还老臣一个公道。”
“你……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