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此刻，你玉家就在阵中。”
他语气没有变化，姿态也没有变化。玉婉却突然从他身上感觉到了极大的危险，她皱起眉头说道：“你如果真的那么做了，不仅是你，任何与你亲善的人，都会死得很惨。”
一直以来，云素对玉家的观感都还不错，他也从没有对玉家抱有什么与陈家敌对的希望，直到现在。
他有些生气，所以佯装颇为无奈的说道：“我不想这么做，所以我很希望你们不会让我产生去这么做的念头，也很希望他是个德行兼备的好人。”
他拾来木棍，在池边在玉婉面前堆叠起来，说道：“要把它搭起来很难，要让它坍塌却很容易。”
云素没有理会她眼里的不解，随手将堆积木棍下方的其中一根抽出，其余木棍一根接一根哗啦啦的滚落，全然崩裂。
直到此刻，玉婉才懂得了他的意思。他说：“请玉姑娘相信，我的确有能力做到这件事。”
“云素告辞。”
云素觉得她应该懂了，既然她与玉家不对立，等玉言道来到这里的时候，她会让他懂的。
至于这里，没有什么需要看的了。
他原来以为这座大阵的秘密，会与她修为消失的秘密有联系，直到现在，云素确认她本身就没有修为，她的失踪可能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巧合。
与别人一样的巧合。
他去往下一年。
玄知五年里，失踪的人依然只是与另外几位一样的巧合。
白绫问道：“他们到哪里了？”
“三十日之后。”云素推动大阵说道。
四年。
三年。
二年。
一年。
玄知元年。
云素看着这方世界最开始的样子，说道：“这里就是最开始的一年了。要是这里再找不出什么，那就说明这座阵的存在，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有意思。”
比起这座阵有没有意思，白绫更在意别的事，问道：“你想到法子了吗？”
她着急着问道：“你打算怎么以知初杀朝夕？这种光是听起来就极其离谱的事，可不是随便想想就能成的。”
云素说道：“那关系到我以后的死活，可是现在我连能否活过今日都不清楚，当然要先想现在，再想以后。”
见到他没有半点着急，白绫气恼的问道：“那你现在打算做什么？”
云素朝大阵最深处走去，说道：“走完这段路。”
漫天的雾气从春天里飘来，夹杂着小雨后的湿润与清新拍打在脸上，云素的心神稍稍松弛一些，伸出手指拨开云雾，一眼就看到了远处天穹悬挂的太阳。
从太阳散布的阳光里，隐隐能看见一座宫阙的轮廓，是在那离太阳很近的地方，刺眼得很，闭了闭眼望向别处，发现脚下还有漫无边际的云雾，又弯腰拨开脚下的，这才彻底看清四周。
天穹的太阳，远处的宫阙轮廓，脚下的白云，还有白云下方的大地。
既然这是阵里，那么跳下去应该不会死，云素压了压这突然冒出的奇怪念头，每一步都稳重的走在白云层层堆叠搭乘的桥梁上，朝着那座太阳下的宫阙去。
他走近了，偌大的宫殿愈来愈清晰，他眯着眼去看，发现它后面似乎还有东西，而且真的好大好大，看清楚后突然停在了原地，想了一会儿才扭头对看着云朵的白绫说道：“我好像来过这里。”
他指着太阳下的宫阙说道：“这里应该不是九苍了。”
他在鸢山的某个夜晚，跳入了某个溪流中，在那里他见过与之相似的宫殿。
它们的风格取材很像，造型也很像，区别在于，当初的那座宫殿在那方初境意韵的流逝下显得朦胧又残缺，眼前的这座，完好又清晰又庞大。
太阳只有看它的时候才刺眼燥热，他低下头时又变得柔和微暖，像一尊不可直视的威严神明，若低下头去就能得到慈悲。
云素继续走进，远远的看到宫殿后头的事物，漫无边际的树叶链接着宫阙的后方去下方。
他觉得惊讶顺着树叶穿过云层再往下看去，树干穿过宫阙，飞禽走兽伴树而生，再往下就是大地，再往上依然看不见尽头。
它从地上生长到天穹，中途拖着这么一座宫殿，宫殿又顶着一尊太阳。
柳林坟墓里的那座明显要渺小多了，那方天地完整时是否也容纳了这样一棵树？毫无疑问那里是和人世间有关，难道这里也与人世间有关？怎么哪里都有人世间？云素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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