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魏驰是来作妖的,其实,我也不是乖乖来当质子的。
坐以待毙终究不是我的性子。
必须搅混北臻的水,尽早离开北臻回到南晋才行。
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我就算瞒得再好,这女儿身也是瞒不了多久。
更何况,光凭一个病弱的皇兄在南晋坐阵,终究不是个事儿。
南晋子民好不容易才过上安稳日子,怕是再经不起折腾了。
回番馆的路上,我在马车内同于世低声商量。
“除了秦顾,也不知秦昊苍其它九个儿子都是个什么样的人?”
“按理说,历代诸国储君都是立长不立幼,秦昊苍的长子秦绪作为储君的第一人选,质子接风宫宴上来看,似乎并不得秦昊苍赏识。”
于世颔首认同。
“之前和魏驰在边陲同北臻打仗时,倒是从他那儿听闻到一些关于秦昊苍十个儿子的事。”
“据说,这大皇子秦绪憨厚老实,是个不争不抢的软弱性子,丝毫没有遗传秦昊苍身上的一点霸气,论气度胆识,难扛一国之君的担子。”
“而二皇子秦耳呢,整日沉迷于酒色,是个只贪图享乐的懒蛋子,对朝事毫不关心。”
“这三皇子秦燃,倒是聪颖内敛,文武双全,颇有点秦昊苍的影子。”
“除了秦顾外,剩下几位个皇子也都是不成器的,有整日到处招猫逗狗的,有不学无术倒处惹是生非的,还有嗜赌成性,整日只知逛勾栏瓦肆的,还有性子残暴阴狠,动不动就杀人的。”
“说来说去,唯独秦顾和秦燃算是正常的。”
于世顿了顿,又继续说。
“不过,眼下看来,秦昊苍十有八九是要立秦顾为一下任储君的。”
我疑惑道:“秦燃为何不行?”
“说是,秦燃是秦昊苍与婢女所生,光出身这一点,便难以堵住众臣之口,且秦昊苍也不是很喜欢这位三皇子。”
真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上次给质子的接风宫宴上,那九位皇子我并未能仔细打量。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还是得寻个机会,探探其它九位皇子的虚实。
魏驰当年都能借着病弱之身做遮掩,隐忍蛰伏,暗中培养自己的党羽,谁又能保证秦昊苍的这十个儿子当中,就没有一个像魏驰这样心机狡猾的人呢。
但,光在这十个皇子里搅混水,还是远远不够的。
我又想起了于世曾在来洛安的路上,同我提过北臻的大功臣熹国公兼大将军秦阳伯。
秦阳伯与秦昊苍是堂兄弟的关系,精通兵法,勇猛善战。
如今北臻国的大半个天下,可以说,都是靠这位熹国公打来的。
“就是不知道这位熹国公与秦昊苍的关系如何?”,我道。
于世好看的眉头微蹙,面色有些茫然。
“只对战过一次,至于这人如何,与北臻君王的关系又如何,还真没听说过的。”
我颔首未再言语。
可心里却仍在盘算着。
功高震主,换任何一位国君,面对熹国公这样的人,多多少少都会心有忌惮,一旦心生防备,便必生嫌隙。
就是不知这位熹国公可是个野心勃勃之人。
“你已说这位熹国公,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于世的话打断了我的沉思。
“何事?”
“初秋那会儿在西周和东魏与北臻接壤的一处小城,我和魏驰带领的那队诸国同盟军,偏偏遇上了熹国公的那对万人兵马......”
于世绘声绘色地讲起了当时的情况。
“要知道我和魏驰就只带了五千多人,以熹国公那队兵马的实力,我们基本上就是九死一生。”
“好巧不巧的,东魏宫内又急召魏驰速速赶回都城。按理说,他本该立即启程离开的,偏偏留了下来。”
我紧张问他:“那后来如何?”
“后来,两军对阵,魏驰在羽箭上绑了个字条,射到了熹国公的战马蹄下。也不知上面写了什么,许是英雄惜英雄,熹国公看了那字条后,两人就在整齐而列的两军之间下起了棋。”
“下棋?”
我不由诧异,但转念一想,倒也是魏驰能做得出来的。
“以棋盘会战?”,我念叨着。
于世似乎沉浸在当时的记忆场景中,若有所思地颔首。
“对,有点那意思。当时那里就他二人,我远远瞧着,魏驰与那熹国公偶尔还会聊上几句,但是距离太远,压根无人能听清他们聊的是什么。”
“只是过了半个时辰,两人下完棋后,熹国公便带着万人兵马撤离了,本该注定的一场血战就这么不了了之,随后魏驰便应诏赶回了都城,要不然,光剩我一人带着五千人马对战万人大军,说不定早就没命坐在马车里同你聊天了。”
于世收回思绪,看着我无奈笑道:“虽说我不喜魏驰,我和他在军营时也时常大打出手,可关键时刻,那只臭狐狸却总是会救我的命。”
“事后再次比试打架时,我有问他,既然如此看我不爽,为何还救我。”
于世握起我的手,目光晶晶亮地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