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平只好将那点碎渣再度送到赤兔嘴边。
有了食物的激励,赤兔勉强露出些亲昵,顺着种平
的动作,慢悠悠迈动起长腿,勉强接受了种平的驱策。
种平是按照训普通马匹的手段,去对待赤兔,按理说,像赤兔这样的名马,又是久经沙场,并不会如此轻易地屈服于种平。
然而也许是种平那80的魅力起了些作用,也有可能赤兔真就是个吃货……
种平短暂的获得了赤兔马的一日使用权。
他不打算回去找吕布和杨奇。
长安局势乱成如今模样,要说全然是巧合,种平是决计不会信的。
诸如突然出现的吕布、悄无声息攻入皇宫的张济,城门口恰到好处的骚乱……
其后必然有推手在谋算布局。
种平晃了晃脑袋,试图静下心复盘朝中可疑之人。
——他掌握的信息太少,在朝中又惯事举目皆敌的孤僻形象。
能做到这个地步的人,怎么想都是浸淫官场多年,位高权重的老硬币,纵然种平有些后世之明,一时也无法锁定半个怀疑对象。
若是袁隗还活着……
种平暗想。
倒最有可能做下这事。
他将脑海中纷乱的思绪推到一边,当务之急并非是追究幕后之人的身份。
而是想办法与军队取得联系,入宫勤王,保住刘协和种辑等人的安危。
南军是不可能再用了……张济既然入宫,羽林卫应当也是没指望的,想要破局,唯有求助……
种平眸光一闪。
他想到了一个人,或许能帮他。
赤兔马穿行在中街的巷道之中,种平此时无比庆幸,原先他守城时为了防备城外的樊稠地道入城,领兵在几个主要街道都布置下干草水瓮,有备无患。
对于长安的街角巷陌,种平不能说是了如指掌,但想要灵活躲避城中作乱的军队,还是绰绰有余。
他此时也体会到“马中赤兔”这句话的确是名副其实。
赤兔马在种平身下,有意识调整自己的奔驰速度,让种平半贴在他脖颈后,在保持住身体平稳的同时,还能握住缰绳,操控赤兔动作。
种平不由得联想到曾经在博物馆中见过的“马踏飞燕”铜雕。
“杀!”
前方又是喧闹的喊杀声,种平勒住缰绳,熟练地转入狭窄巷尾,他不知道城中到底汇聚了多少人马,又到底有多少方势力在角逐。
他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张济还没能完全掌控住刘协。
否则现在宫外就不会闹腾成这个模样。
种平暗恨自己年岁太小,否则无论如何也不至沦落到这样被动的境地。
“吁——”
种平急匆匆翻身下马,他已经顾不上安置赤兔,只是随意抚摸几下赤兔的脖颈,示意它停在原处。
他环顾四周,确定战火不曾波及到此处,心中对于张济谋逆尚未成功的猜测,又肯定了几分。
种平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
上次他翻墙入王允府上,还是谋划着诛董的时候……
长安城外
“将军,我等擒住一人,行踪鬼祟,自称是李将军部下,吾等不敢决断。特将此人捆绑结实,献于将军。”
郭汜同贾诩商议完毕,让贾诩先在一旁侍立。自己则坐在营中,审视自己根据记忆画下的城内地图。听得营外士卒来报,二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些打鼓。
李傕?李傕怎会领兵至长安?现在情势一片大好,若是李傕至此,那自己可就功败垂成了。
贾诩想着,若是让李傕知道自己转头投靠郭汜,还为其出谋划策,自己免不得要遭李傕记恨,性命难保,略微凝神,便已开始为自己考虑后路。
郭汜虽然心慌,但看着贾诩神色宁静,一时竟也平定下不安,拍手吩咐:“将那人带进来。”
那士卒应声出去,不一会儿便带着一个被捆绑得结结实实,斥候打扮的人走进帐中。
“郭将军!”这人正是先前领了张秀命令的斥候,他一见郭汜,便欲拿出放在怀中的印信,只是这些士卒捆绑得太过实在。
斥候挣扎许久,除了把皮肉摩擦得生疼外,根本扭不出一丝空隙,无奈只得对着郭汜道:“此是张将军印信!我乃张将军麾下!还请将军先下令解绑,我有言传递!”
“张将军,莫非是张济?”郭汜挑起眉头,根本不理会这斥候提出的“解绑”要求,只是吩咐士卒搜检他怀中。
“将军,搜到了!”斥候两边的士卒在他怀里摸索一番,很快便摸到了用布包扎好的印信,送至郭汜面前。
郭汜招手示意贾诩过来,将那印信翻开,只见上面刻着张绣的名头,不禁都有些疑惑。
“我且问你,张绣为何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