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水曦和的记载,都没有完整地记载她的生卒年月,她也没去想过,在世人眼里,她死于哪一日。
故而,去年十二月十九,唐复说是他师祖忌日,她都没有想到那也是自己的‘忌日’。
唐复不知他师祖名姓,未说此人是男是女。根据廖云崖和吴江描述,他祖父又不过七十来岁。她从未收徒,自然更是不会往自己身上联想。
水乔幽的目光重新落在那行记载上。
上元二年十二月十九。
唐复祖父告知他的,真的是胡说八道吗?
白日里睡觉,再加心中有事,休息的人都睡不太安稳。
不到两个时辰,大家就陆续起了。
他们早上又没吃东西,吴江就过来水幽这边,看她有没有醒。若她醒了,就打算叫上她和他们一起下去吃点什么或者让伙计给她送上来。
他们那的开门声一响,一直未睡的水乔幽便听见了。
他还没敲门,水乔幽已经打开房门。
夙沙月明也醒了,大家就一起去下面大堂用饭。
夙沙月明并不对观棋摆主子的架子,让他也坐了下来。
大堂客人不少,有些热闹。
等菜的空闲里,他们几个被这种氛围感染,也聊了起来。
起先是吴江和夙沙月明聊了几句他找弟弟的事,然后又聊到江湖,聊着聊着,话题不知不觉拐到了水乔幽身上。
吴江说起水乔幽走镖的事,对她大夸特夸,与有荣焉。
观棋觉得吴江说的很有意思,也参与了话题。
他感兴趣地问水乔幽,“水姑娘,您到会友镖局之前,也是镖师吗?”
大家闲聊,既然被问到了,水乔幽也没冷他们场。
“不是。”
提起这个,吴江和廖云崖都想起水乔幽第一次去镖局的事情。
吴江给观棋透露了她当时的一问三不会。
说完这个,自己也感慨了他和廖云崖当时的眼浅,以及没想到眼花的老镖头竟然是整个镖局眼神最好的,当时就觉得她是个好苗子。
廖云崖默认。
这让观棋对水乔幽的以前更加好奇,“水乔姑娘,那您以前是干什么的?”
这问题恰是吴江也想问的,廖云崖和夙沙月明,对这事亦颇有兴趣。
水乔幽扫过他们毫不掩饰情绪的脸,“……在他人府上做护卫。”
她这么一说,众人都想到了她那今早刚走的前任东家。
观棋代众人将猜想问了出来,“可是那杜公子府上?”
“不是。”
居然不是。
“也是在中洛?”
“在原阳。”
“那您为何又不做了?”
“……没几年,那家主人经营的生意遇到了困难,家中败落了。”
观棋有点替水乔幽唏嘘,转身劝夙沙月明,“大公子,您可得好好经营家业,不然我以后可能也就不能伺候您了。”
本来只是听热闹的夙沙月明一时接不上话。
观棋没管他的想法,继续打听,“那后来你又去了杜公子府上?”
提到这杜公子,吴江插了句嘴,“阿乔,那杜公子,我们以前走镖时可有见过?我看他似乎有些眼熟。”
“没有。”
吴江觉得楚默离眼熟,估计是在繁城时,偶有见过。
观棋又问:“您也是在杜公子府上做护卫?”
吴江这一问,水乔幽改了嘴边的话语,“没错,后来我又去了他府上做护卫。”
年轻人脑子转得快,观棋一听,忆起楚默离说家中也是行商的,脑中瞬间冒出一想法,不假思索,“不会是,您那最先的东家家中落败后,就被杜公子家接手了!然后您又继续在那做事。”
水乔幽的回答慢了下来。
众人心中惊叹,真是如此!
观棋这次跟着夙沙月明出来,多了两爱好,听说书、看话本子。
他见自己随便一猜居然猜中了,思维立马发散开来。
男东家与女护卫。
两男一女。
男俊女俏。
一人夺了另一人家产。
观棋又想到先前无意间看到伙计给水乔幽送衣裙,他好像还听见那是杜公子让送的……
“这要是话本子,这情况必定是有风花雪月,痴男怨女。”
一抬眼见所有人都看着他,他才意识到自己将心中所想一不小心给说出来了。
他有些尴尬,然而,此时没人在意他的尴尬,已经将目光再次统一转到了水乔幽身上。
观棋不说他们没乱想,观棋这么一说,再看水乔幽,觉得好像还挺像那么回事。
吴江昨夜本也想到了类似的情况,再想到水乔幽又还未嫁人,顿时有了一种茅塞顿开之感。
水乔幽面对几双震惊中带着的求知的目光,面上仍旧保持原状,嘴里还是架不住他们的存在感,声明了一句,“没有的事。”
平日里,水乔幽木讷老实的面相,说话让人从不质疑。
今日,大家想到昨晚突然出现的楚默离,在她房里待了一夜都没出来,再想他俩相处时的场景……似乎真有那么点不对。
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