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到对方答复的小吕慢半拍才想起来，对方似乎因为父母吵架这会还在伤心，自己这样说好像有点过分，连忙想词安慰对方。
不料词还没措好，对方的表情包和文字一起发了过来。
是一个竖着中指的表情包。
[给你爹把好吃的好喝的都备好，爷还有五分钟到你家楼下，下来接驾。]
“……”小吕长舒一口气，按住语音笑骂，“去你大爷的！”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卢锐身上的衣服一变，正是高三的校服，胸口的校牌，背上的书包，手上的手机壳，全都照着刚刚的样子复刻了下来。
刚从角落里走出来。
叮！
面前的电梯抵达一楼，小吕走了出来，两人一眼就看见了彼此。
“哟！这么准时。”
“……吕云安。”卢锐的嘴唇颤抖了好几下，才完整喊出了这个名字。
“唤你爹作甚？”下意识接茬完吕云安才想起来这人为什么来投奔自己，连忙转移话题，转过身勾着他的肩膀进电梯，“我已经跟爸妈说了，妈同意了，我爸没回我，那就是可以的了，他们现在还没回，我们先吃点零食垫垫肚子……”
也许是心虚，吕云安絮絮叨叨的，也没注意看卢锐的脸，不知道他此时正眼睛都不眨的盯着自己看，不知道他脸上的眼泪正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还是眼泪啪嗒啪嗒掉在地上的声音在这个电梯里过于明显，才让他转过身看向卢锐。
“哎哟我的爹！”吕云安手忙脚乱上下翻兜找纸巾，“你这回家里闹这么严重啊？怎么哭成这样子，都快18岁的人了，一米八六的个子哭成这样，不嫌丢人，啧，没带纸巾。”
说着吕云安又上手去翻卢锐的书包，想在他的书包里找纸巾。
卢锐按住了他的手，闭上眼，摇了摇头，声音闷闷的。
“没事，到楼层了，我们走吧。”
那书包他就装了下外面的样子，里面完全没去细细具象化，说不定打开甚至能看见异次元。
“嘿！你这个神奇，眼泪说停就停。”吕云安新奇地打量着他。
进到家门，卢锐四处打量着这个家，兜里的手机拿出来，低头不知道捣鼓着什么。
“站在那干嘛？做啊。”吕云安端着盆喜好的水果走过来，看见卢锐还站在玄关愣了下，“我不让你动就不动是吧？你上次来我家可不是这样的。”
“嗯。”心不在焉的嗯了声，卢锐低头玩着手机走到沙发上坐下。
这片刻之间，卢锐已经掌握了他们家所有人的行踪，还有这个家里每个地方的东西摆放。
到这里他才停下，收起手机，毫不客气叉起桌上的水果吃了起来。
一连吃了好几块，卢锐才放下叉子，转过头看着正在刷短视频的吕云安，沉吟片刻，问道：“小吕，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你说毕业后的旅行？咋滴，你又想换地方了？我说你这选择困难症还能不能行了？”
几乎都没抬头，小吕刷着短视频，嘴里还叼着零食就噼里啪啦一顿输出。
“不，我说的是我们的未来。”
“你是说一起考军校，一起当警察的约定？”
“对。”
“这个当然记得啊，怎么了？”
“我可能，要食言了。”
“……”
短视频被按下暂停，吕云安一脸震惊地抬起头，嘴里还有一半露在外面的零食被呸的吐了出来。
“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我说我……”
“卢锐！”吕云安冲过来扑在卢锐身上，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我们从小学一路走到今天，你说不去了就不去了？！”
“上军校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梦想了你知道吗？！这是我们两个人的梦想，你说不去就不去了？！！”
他没忍住重复，眼睛里像是在冒火：“你今天心情不好我能理解，但你绝对不能拿这个说事，你给我把话收回去，听到没有？！”
可卢锐没有收回去，他只是静静地盯着眼前这近在咫尺的人，平静的面庞上连哭过的痕迹都不曾留下。
“我爸坐牢了。”
很平静的陈述句，仿佛这件事不是发生在他身上一样。
可是，不管发生在谁身上都不该如此平静的说出来吧，吕云安紧握的手一点点松开。
“什么？”他的瞳孔颤动，心跳漏了一拍。
可是卢锐只是很平静地看着他，很平静的陈述事实：“我不是不去了，而且去不了，云安，军校，得你一个人去了。”
“虽然我很想高考后再告诉你，但是，我没时间了。”
“这又是什么意思？”吕云安还没从这件事缓过神来，一丝恐惧又爬上了脸颊。
卢锐叹了声，终于露出笑容，一点点靠近他，然后在他警惕的目光中，从他身后摸出第二部手机。
“你不是也发现了吗？云安，你的洞察力不去当警察可惜了。”
上面正是他向警察发送的报警短信，可惜这里的所有信号都要先经过卢锐才会发出去。
“你的意思是？”吕云安似乎get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