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五官俊美，睫毛纤长细密，薄唇殷红，俊美中带着阴郁。
他脸色还未缓过来，异常苍白。
嘴角沾着血，此刻脸上挂着明显的泪痕，他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平添一丝破碎感。
宁研不解。
怎么就突然哭了？
上前一步蹲下，曲起食指，用指背轻轻擦去云景脸上泪水。
“怎么了？”
他没说话，但泪水不停，擦了又流。
“你走吧。”
许久，云景哑着嗓子道。
“反正你也不是真的喜欢本王，与其揪着不放，倒不如任你自由。”
“……”
拳头硬了。
‘系统，我想一巴掌呼过去。’宁研平静道。
【……宿主冷静。】
云景内心不好受。
刚才伤势再次复发，他意识到自己所剩时间不多。
他一直想把人拴在身边，又害怕自己死后，自己的权势地位会给她带来麻烦。
毕竟恨他的人不少，而且朝廷中人手段阴险狡诈。
所以他向太子献计，让太子记住恩情，这样就算以后自己不在，太子也会护她。
这是云景之前的计划。
但现在，他发现宁研不是普通人，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厉害。
这些计划便不重要了。
云景不想让他看见自己最后狼狈模样，他想留给她一个清风朗月的印象，不是现在这副病恹恹的模样。
所以才说出那样的气话，其实心底非常难受。
但刚说完，就开始后悔。
若她现在要走，云景无法想象接下来这段时间该怎么度过。
一边难受一边后悔，于是更加控制不住，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般，不停往下掉。
宁研刚要起身，云景抓住她手腕，却什么也不肯说。
“……”
算了，等他哭个够。
宁研放弃把云景强行拽上马的打算，任他抓着自己。
好半响，云景终于止住泪水。
他抓着她，力道逐渐加重，眼神也变得偏执起来。
宁研眉头微挑，“不是说让我走吗。”
云景立马把人拉进怀里，双手紧紧环住后背，声音沙哑。
“不许！阿九哪也不许去！”
刚刚他是脑子被驴踢了才说那样蠢话，就算下地狱，他也要拉她一起！
男人呼吸有些急促，声音传到耳膜。
“本王方才说的是气话，不能当真。”
“没有人比本王更与你般配了，阿九，不要走。”
声线沙哑又好听，隐隐带着一丝祈求味道。
宁研没看见，云景目光渐渐阴鸷，眸光明明灭灭，最后像是下定什么决心，嘴角微勾，眼神特别疯狂。
【……】说实话，挺吓人的。
宁研面无表情哦了一声，显得敷衍许多。
她双手撑在云景胸膛，此刻男人刚恢复，力气完全不敌宁研，推开一些距离。
她看着他，脸色平静。
“你要打算在这坐多久？”
地上全是泥土，风一吹，地上沙土飘过衣服。
她也是幼稚，居然陪他在一起坐着。
云景瞪着一双红红的眼眶。
“你还没回答。”
？
“什么？”宁研有点懵。
云景轻咬下唇，目光执拗中透着委屈。
“刚刚本王说你不是真的喜欢我，阿九没有反驳。”
“……”
系统差点一口水呛到。
【咳咳，毕竟刚大哭一场嘛，这时候情绪敏感也正常。】
虽然它不理解。
宁研面无表情揉了把他脸颊。
这崽子，挺麻烦。
见她不说话，云景眉头皱起，抬手覆上在自己脸庞作乱的手，心底升起一丝慌乱。
“阿九……”
为什么沉默？
阿九该不会不喜欢他了吧！
手往两边松开，只见男人白皙的皮肤隐约泛红，像黄昏时刻被晕染的云朵。
这是她刚才徒手‘蹂躏’的结果。
这崽子真是……
云景眉头皱得越来越深。
为什么不回答？
“喜欢的。”她忽然说。
掌心重新落在男人脸上，宁研一点一点擦干净云景脸上未干的泪痕。
“一直喜欢，没有变过。”
对上宁研平静又认真的目光，云景脸色蓦然发红。
将那点泪痕擦干后，宁研拉着他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