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存于大脑之中的记忆，是分层的。
外层记忆相当于悬浮在海面之上的冰山，只要突破大脑的屏障就能轻易调动。
深层记忆则是一片汪洋，唯有锁定某段特定的记忆，才能进行调用。
而这个难度，堪比大海捞针。
更何况外层与深层记忆之间，同样存在着一层屏障。
陈琦现在连这层屏障都无法突破，更何谈入海捞针。
所以能做到这一切的r型登录器，才会如此的珍贵以及可怕。
但这并不是大脑的全部。
在深层记忆之下，还存在着一层遗忘之海。
那里的记忆甚至连大脑自身都无法调用，唯有不经意间，某些遗忘之海的记忆碎片上浮到深层，大脑才会恍然想起“那些被遗忘”的东西。
以上这些认知，来源于陈琦手中的虚拟游戏开发教材，算是人类世界比较公认与流行的学说。
倒是在里世界中，大家对于研究大脑的记忆结构并无太大兴趣。
实在是因为灵性觉醒之后，大脑自动被灵性力量包裹保护。
所谓的“大脑越狱技术”，已经无法对超凡者造成影响。
特鲁多会中招，是因为他只是玩家而已。
换做是陈琦，根本就不会被仪轨影响。
换言之，陈琦已经无法使用人类世界的虚拟头盔。
他若是想体验虚拟游戏，恐怕只能自制外挂了。
里世界各大超凡体系研究最多的，反而是普通人摸不着头脑的梦境。
一个比较公认的观点是，梦境乃是由记忆碎片与灵性开辟而成。
它的本质与陈琦的灵性世界并无不同。
只不过一个是主动开辟，一个是无意识诞生而已。
里世界之所以热衷研究梦境，更多的是为了窥探人类的自我意识。
可惜陈琦在王都的阅览室内，看到的只是只言片语。
关于人类最神秘的自我意识，显然不可能是学徒们能够知道的。
······
“大功告成，接下来就是测试了。”
十几分钟之后，仪轨终于定型。
完成如此复杂的仪轨，源矿似乎也消耗不小，又开始变得懒洋洋了。
陈琦随手将这家伙丢进金属古堡，让其与红隼王作伴。
“喀嚓！”
陈琦走到仪轨中心，将手中的血色芯片插入一个卡槽之中。
下一瞬，仪轨光芒大放，整座仪轨化作一处虚拟世界。
······
“恨，恨，恨！”
“杀，杀，杀！”
虚拟世界之中，一颗狰狞的血色人头漫无目的飞来飞去。
这就是神虎门门主苏震廷的怨念了。
“果然也采用了类似于怨念编织的技术。”
“难怪源代码使用的全部都是斗姆螺文！”
陈琦并未出现在虚拟世界中，他正在仪轨之中破译芯片的源代码。
现在的他可不是当初了，即便源代码采用的是斗姆螺文，陈琦依旧可以轻松拿捏。
“有意思，有意思！”
“怨念的本质乃是一团杂乱的混合物。”
“其根本就不能独立生存，很快就会被大自然中的物质场磨灭。”
“所以在诞生的那一刻，其内部残余的意识才会锁定仇人的生命磁场。”
“但其太弱小了，活着都打不过人家，难道还能死了翻身？”
“作为一个混乱的系统，它本身就是要走向崩溃的，甚至这个时间还非常短暂。”
“我们为了稳定其存在，利用灵能对其进行了干涉······”
陈琦也没有想到，芯片之内竟然还储存着一段研究资料。
如此一来倒是方便了他。
通篇读完之后，陈琦算是对黑血联邦采用的技术有了大致的了解。
严格来讲，这颗血色人头已经不是最初的怨念了，它经过了灵能的改造。
黑血联邦利用灵能重塑了怨念的结构，它们将怨念当做一种原材料，进行了机械加工。
这段工艺的精妙之处就在于，它竟然将无比混乱的怨念转化成了一团伪武道意志。
武道意志的本质乃是一种特殊的生命磁场，怨念即便经过加工，也不可能再度化作生命磁场。
但它却是一种无比接近生命磁场的物质场。
陈琦甚至怀疑黑血联邦是不是参考了【灵应转化之枢】。
虽然是伪武道意志，但一旦与生命体融合，后者同样能在其引导下，诞生真正的武道意志。
······
“原来怨念之中仍旧残留着记忆碎片，这却是来自于衰变后的灵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