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收起来了，为什么不卖给我们啊。”柳翩翩有些不理解的问道。
这里面的渠渠道道，她倒是不怎么了解。
所以觉得摊主的做法有些怪异。
摊主苦笑着说道：“这位小兄弟这么懂行，我卖给他不赚钱啊，一大家子人都等着我养活呢，必须卖个好价钱才行。”
“······”
柳翩翩无语了，觉得这个摊主有点心黑。
实际上古玩商大多数都挺心黑，心不够黑的，都难成为优秀的古玩商。
比如捡漏这件事，那就是利用信息差廉价购买别人手里的好物件。
真要是良知道德都圣母化的人，面对有漏可捡的情况，到底下不下的去手呢？
卖货也是一样，古玩商都恨不得把平常的物件卖出天价去。
让人少赚钱，甚至不赚钱的去卖掉手里的好物件，也没人会愿意做。
所以古玩交易里，也是最能鉴别人心人性的。
“走啦，咱们去别的摊位逛逛。”
陈凡带着柳翩翩继续逛了起来，基本上都是在看，并没有发现什么让他眼前一亮的物件。
正在他觉得有点失望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个专门卖瓷片的摊位。
那摊位上摆放的都是各种瓷器碎片，就没一件囫囵个的东西。
最完整的也就是一个残了的盘子，边缘缺了三根指头那么大的一块。
吸引陈凡目光的，正是那个残了的盘子。
“这边来看看。”
陈凡说了一句后，就率先走向了那个摊位。
柳翩翩和黄胖子跟过去后，眉头都皱了起来。
“这都是些瓷片啊，破破烂烂的，有什么好看。”黄胖子不以为然的说道。
瓷片基本都是当做标本来卖的，供一些喜欢瓷器的新手入门学习使用。
因为瓷片的价格便宜，而且通过各个时期和窑口的瓷片，可以学习到很多瓷器釉色，胎质，工艺等方面的知识。
所以瓷片也是比较有市场的。
不过黄胖子和柳翩翩都是抱着捡漏的念头来的，所以就想不通陈凡的行为举止。
陈凡也没有过多的解释，他蹲下后拿起了摊位上的那个破了边的瓷盘。
瓷盘上画着一条威猛的龙，张牙舞爪凶气十足。
要说起来，画龙形的瓷盘是有不少的，但是每个时期的龙形都有不同。
整体来说，元明两代的龙形画的比较威猛，越往后龙形就越温和。
清三代之后的龙形，那温和的已经像是家养宠物了，完全没有龙该有的气势。
陈凡眼前这青花瓷盘上画的龙形，那形态叫一个凶猛异常，好像是能从盘子里蹦出来吃人似的。
再看青花的发色，骨子里透出一种青翠感，和清代中后期发灰发黑的青花发色截然不同。
反倒是跟传说中的翠毛蓝色比较接近。
翠毛蓝是一种非常艳丽的青花发色，据说是乾隆年间御窑厂，用仅存的进口青料绘制而成的。
那点子仅存的青料用完之后，翠毛蓝的青花瓷也就成了绝唱。
反倒是元青花很有一些类似翠毛蓝发色的瓷器。
此刻陈凡推断，自己手中的盘子是一件元青花的残品。
而且从画工各方面来看，属于是元青花中的极品，只可惜是有了残缺。
“这个盘子怎么卖？”陈凡问道。
摊主眯了眯眼：“那个可贵，你看看就得了吧。”
“好家伙，我就好家伙，你是瞧不起谁呢，一个残品还敢说可贵，你说个价让我听听到底有多贵。”黄胖子瞪眼说道。
这家伙的暴脾气可忍不住了。
实在是摊主的话伤害性不强，侮辱性却极大。
残品的盘子而已，黄胖子觉得也就百十块钱的玩意，在这里给谁说可贵呢。
柳翩翩也是瞪大了眼睛，觉得摊主的话有点过分了。
摊主倒是没有生气，笑呵呵的说道：“四十万，不还价。”
这一下不仅仅是黄胖子和柳翩翩惊讶了，旁边摊位上的顾客，以及那几个摊主都被这句话惊到了。
残损的盘子卖四十万，这特么又不是镶钻的盘子！
“我也只能说一声好家伙，这盘子能值四十万？全品也值不了四十万吧。”
“全品四万顶天了吧，那龙画的是什么玩意啊，张牙舞爪的，一看就是瞎画的。”
“这摊主是想钱想疯了吧，竟然敢开出四十万的价格。”
周围人的都议论了起来，可那位摊主却没有丝毫的不痛快，反倒有一种清风拂山岗的风轻云淡。
也许是经历过太多这样的场面，所以他早就习惯了。
“你是不是得解释解释，为什么卖这么贵。”黄胖子追问了起来。
他想要让摊主出丑，不说个一二三的话，可就要喷难听的话给摊主了。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古玩这行全凭眼力见，看得懂的都懂，看不懂的说再多也白搭。”
“······”
黄胖子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这神特么的看得懂的都懂，按照这逻辑，看不懂的就啥都不能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