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难以置信的操作。”
伦纳德几个人在杜克隔壁的房间中等候吩咐。
房间的隔音效果马马虎虎。
不过他们压低了声音说话，连一阶骑士都没有的杜克，不太可能听得清他们的谈话。
阿亚拉说道：“我现在还是有些迷惑...杜克少爷在做什么...”
银匠之子莫姆奇尔说：“我大概明白了一点点，这个城市的领主利用了杜克少爷，但是被杜克少爷反噬了。”
克雷纳点头，“是的，就像是为了驱逐家里的老鼠找了一只猫，但是在吃了老鼠之后，猫变成了豹子。
这下主人家就有一些尴尬，他不知道现在该出去的是这只豹子，还是自己了。”
赫尔德看得比阿亚拉还迷糊，他选择不发言。
伦纳德说道：“我大概知道杜克少爷的想法。”
“他想要将这座城市掌控在手中...他做这件事的步骤有这么几个。”
“第一步，先壮大自己的力量，比如先通过金币，让我们几个站在他那一边，然后找冒险者，找商队护卫。”
“第二步，干掉领主，并且嫁祸给可能存在也可能不存在的敌人。”
“这一步的目的有很多...第一，我们彻底和他绑在一起，以后他的命令我们不能违背了，因为我们共同做了一件错事和坏事。
帝国的法律可以原谅贵族，但是不会原谅我们，我们有把柄在他手上了。”
克雷纳说道：“不，这只是让我们用起来更顺手而已，即便我们没有把柄，我们从一开始就被公爵送给了他的小儿子。
区别只是我们是不是自愿而已，你知道的，如果是闹脾气的猎犬，根本无法指挥的话，甚至都不如带一只兔子，起码兔子看着还可爱，不会闹脾气。
饿了还能炖一锅。”
阿亚拉和赫尔德听到谁说话就看向谁。
实际上他们听懂了一些。
仅仅一些。
那就是...
这个和他们同龄的杜克似乎思考的比他们多，而且手段比他们高。
不过两个人并没有因此而气馁，反而有了些信心。
“这么说的话，主君比我们想象中要厉害一点，这样我们以后是不是也会变得厉害一些？”
“妈妈说过，狮子引领的羊群和羊引领的狮群是完全不一样的...”
伦纳德说：“不，狮子不会选出来一只羊作为自己的头领，狮子和羊是完全不同的群体。
我知道你想要表达的意思，但这个东西有些过于童话了。
但是前者是对的，被猛兽带领的绵羊也会变得更有进攻性。”
“回到之前的话题，我们很快就要在猛兽的带领下进行作战了。”
伦纳德说道：“要么就是去干领主，要么就是去干领主。”
“额...有什么区别吗？”
伦纳德说：“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一个是我们只面对领主和他的城卫兵，第二个还要加上城内的大大小小的贵族和士绅。”
“听起来都不是什么稳妥的方案。”
“但这是我们的主君选择的方案，他不仅是个鲁莽的人，他还是个勇猛的人。”
“他喜欢这种挑拨混乱然后插手其中的感觉。”
“这不是一个安稳的主君，但绝对是一个能带我们发财的主君，前提是有些危险。”
...
德力回到自己的住所之后。
有些坐立不安。
他很久没有出现这种棘手的感觉了。
帝国毕竟承平日久。
就算是有过几次大战，也被阻拦在了中心区域之外，只是在边境闹腾。
德力年轻的时候经历过卫国公杜朗崛起的混乱。
那是一片血雨腥风，阴谋，奸邪，背叛，血腥，随时都要小心自己身边的刀子刺过来。
每次战争都需要站队，抉择，压上自己和家族的一起，赢了就是皆大欢喜，输了就是家破人亡，鸡犬不留。
相邻的两个村镇领主之间哪怕是几十年的老相识也要小心的试探对方的立场。
互相防御，谨慎来往。
可能白天大家还在一起聊天，晚上就在宴会上因为主君的对立而拼砍在一起。
那个时代在杜朗带兵杀进皇宫之后才告一段落。
但是现在杜克的到来，让德力再次感受到那个时代飘过的一缕血腥气息。
“卫国公的这个儿子也不是一个心思简单的人，慷慨只是他的保护色，撕开这层皮之后，一定有更深的含义蕴含在慷慨之中。”
德力意识到了这次城市的混乱之中，杜克必然是最为重要甚至可能是唯一的推手。
“只能先做掉杜克了。”
“公爵唯二的儿子，不过是私生子，那个枭雄是不会因为这件小事而愤怒的。”
“他需要顾忌现在帝国内部好不容易才流动出的脆弱平衡。”
“现在哈布斯家族不是之前的小家小户了，他才是这个秩序最大的既得利益者。”
“他不会轻易的开启对某个小贵族的征伐，这会引起其他贵族的担忧。”
德力招手，一个城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