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糊里糊涂的遮掩过去,日后她还有什么不敢的?
倒不如趁着案情未定,陆修又是个铁腕铁面的……
一个大胆的念头浮上贺谦心头。
至于谋害性命的缘故,她是这样说的——
“奴婢就是看不过眼!少夫人天仙般的人物,配他贺谦绰绰有余,怎么他就被外头的狐狸精勾了魂,整天不着家,气得少夫人生了好几场病。奴婢受少夫人恩惠,无以为报,总要替少夫人除了那祸害!”
“九品红是奴婢偷拿的,没旁人知道。如今既查出来了,奴婢死不足惜,却也要让贺家知道后院不稳的厉害,往后再不敢轻慢少夫人!”
田嬷嬷跪在地上,说得咬牙切齿。
陆修坐于上首,看着这幅忠奴护主慷慨赴死的架势,没说什么,只觑向旁边的周彦。
周彦耸耸肩,神情了然而无奈。
很明显田嬷嬷是有备而来。
她既一力担下罪责,若京兆府衙还要刨根问底,逼问她背后的主使,且不说田嬷嬷会不会招供,即便招了,恐怕也要被扣个屈打成招、被迫诬陷主子的罪名。到时候老县主和燕王妃找上门来,周彦可招架不住。
陆修久在朝堂,焉能不知田嬷嬷的打算?
但强行审问并非上策。
他未动声色,让田嬷嬷在口供上按了手印,而后命人收监看押起来。
对上周彦疑惑的视线,只招手让他附耳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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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陆修的好整以暇,贺家这会儿鸡飞狗跳。
贺谦近来在京城外有公差要办,忙得跟陀螺似的。原想着忙过这阵子就赶紧去谢玉奴那里听曲子,在温柔美人跟前换个舒心惬意,谁知道事儿还没忙完,长随却来同他禀报,说是谢玉奴出事了!
他忙安顿好差事赶回来,费了好些功夫才闹明白事情的原委。
原本他就疑心是苗氏在弄鬼,今日见田嬷嬷忽然被传去京兆衙门问话,之后便被收押没再回来,当即心里就有了数。
回到家里,便气势汹汹直奔后院,见着自家妻子,劈头就问道:“谢姑娘的事,是不是你惹出来的!”
贺少夫人苗氏年约三十,膝下尚无所出,日常极重保养。
她正拿姐姐燕王妃送的玉滚轮轻轻揉脸,瞧见贺谦那兴师问罪的架势,便冷笑道:“哪个谢姑娘?外教坊那个是吧?听说她手上沾了人命,想必是见那富商腰缠万贯,起了谋财害命的心思,管我什么事。”
说话间瞧向贺谦,语气里尽是嘲讽,“看上那种货色,你这眼光不怎么样嘛。”
贺谦平素被她欺压惯了,没搭理这讥讽,只气道:“田嬷嬷都被带去问话了,你还抵赖!”
“她被叫去也是受那贱婢连累!你还不知道吧,听说害死那客商的是九品红,被周彦查出来了,这才问到田嬷嬷头上。”
这话一出口,贺谦勃然大怒,“你疯了!怎能拿这种事去栽赃。”
“栽赃?”苗氏慢条斯理地揉着脸,忽然就笑了起来,“是你送给那贱婢的,与我何干。”
“放屁!”贺谦一拍桌子,“那种东西谁会拿去送人!”
“呵,你去外教坊鬼混,整日整夜的不回家,命都快交代在那姓谢的身上了,那点子毒算什么。”
贺谦听着话音,分明是说她跟谢玉奴纠缠不清,都闹到床帏房事上去了。顿时涨红了脸,怒道:“外教坊是正经地方,谢姑娘清清白白,你满嘴里喷的什么粪!”
苗氏听到这粗话,顿时也怒了,拍案而起,道:“你去外头鬼混,你倒有理了!”
她原就攒了满腔怨恨,既吵到这份上,索性丢开玉轮,挺着腰道:“不妨告诉你,这事儿就是我办的,你能怎么样!别说是个商人,就是毒死了谢玉奴那贱婢,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惯常的嚣张态度,让贺谦竟自冷静了些。
他退后半步,竭力压住怒气,“你就不怕京兆府查出来?”
“就凭周彦吗?”
苗氏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再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来找我问话。能放田嬷嬷过去已经是给他面子了,谅他也不敢屈打成招!贺谦,田嬷嬷的命就算在你头上,往后你若还敢跟那贱婢往来,在外头拈花惹草,就休怪我手狠!”
说罢,甩起珠帘,便气呼呼往内室走。
贺谦未料她肆无忌惮到这地步,愣了片刻,才追上去道:“周彦是不敢,可陆修呢?”
见苗氏脚步微顿,他不由抬高了声音,“你有燕王妃撑腰,周彦确实不敢动你。可陆修是什么人?他查案时卖过谁的面子?”
话音落处,苗氏骤然转身。
“你说谁在查案?”她盯住贺谦,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他怎么会插手这种案子!”
贺谦没说话,只是冷冷看着她。
苗氏怎么都没想到备受帝王器重的公府世子竟会去查这等微末案子,足足愣了片刻才回过味来。见贺谦竟似有点看她好戏的架势,她哪会露怯,只冷哼道:“凭他陆修什么身份,也不敢驳燕王爷的面子!”
说完转身就走,却分明难掩心虚。
剩下贺谦站在原地,最初的气怒平复后,心底竟生出种古怪且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