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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2 / 3)

人把手里的地给租了出去。

顺道,他还用新收到手的租子和先前的俸禄去买了一处更为整洁干净些的宅府,同齐氏两人搬了进去。只将原来住的、冬日还灌风的木头屋子拾掇了几下,当做日后专用于读书温习的书斋。

那破烂的屋子,大概也只有足够偏僻、能让人全然避开人迹来往时的纷扰,这一点算不得好处的好处了。

此时,八月中旬的乡试才刚结束不久,还是九月出头,离来年二月的春闱只有五个月的时间。

哪怕帝辛仗着一身的修为,可以日行千里,不用再扣除多花费在路上的时间,不足五个月的时间,对一个不曾习过这样全然迥异于殷商的、陌生世界里任何诗书的人来说,仍旧还是太短。

于是,等真正坐在那些摆满了陌生的诗书经策的书桌前后,帝辛不得不感到庆幸——

至少,他不用一点一点,从无到有的学起。他需要的,仅仅是比照着原身留下的书籍和记忆,一点一点的将那本来就留在了脑子里的知识融会贯通便可。

两厢对比,这着实已经是容易太多。

*

十二月的时候,窗外下起了雪。

除了必须展现在齐氏面前的、必要的休息以外,在这三个月的时间里,帝辛几乎手不释卷。及至今日,他这才将原身留下的所有知识尽数消化。

在纸张上书下原身记忆里的最后一点见解,帝辛放下手里的笔,抬头望着窗外的雪、神思忽地飘远——

如果说,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他对原身傅言诚的印象,还仅仅是停留在“颇为厉害的书生”这几个字上,那么经过三个月的时间,他对傅言诚的认知则有了极大的变化。

大概,某些人生来就是有那样的天分,注定了是要站在旁人企及不到的位置上的。

帝辛从来不怀疑这一点。

就像……他从来便觉得,他生,则合该为王,哪怕他曾败过。亦如上一世的法海,他是佛子,生该是立地成佛。

这傅言诚,大抵真的就是世人说的“文曲星下凡”,生该是辅佐江山、匡扶大义的名臣。

也许,此时的傅言诚还拘泥于眼前的苟且,科举入仕、入朝为官,仅仅只为了钱和权,但遍观傅言诚对古往今来史策经政的见解,帝辛却不难在其中窥见出些许端倪。

他也许不是一个贤明的君王,但他却一定是智慧过人的、合格的帝王。

自古皇权和民权的纷争出自何处?

无非是皇帝想要无人敢犯的权柄,百姓想要温衣足食、安居乐业。

事实上,这本不是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

普通的百姓,只要温衣足食、安居乐业了,自不会管那皇位上坐的是谁,甚至还会对让他们安居乐业的帝王感恩戴德。于是,自然也就不会有人再敢冒犯天子的权威。

可这其中,却多了一个变数。

皇权和民权中的第三方——贵族。

有了贵族,而后,上不能达、下不能听。而后,矛盾滋生。

同那些或一味附和天子权威、或一味讥讽“朱门酒肉臭”的读书人不一样,原身傅言诚有足够的政治灵敏度,他察觉到了贵族之于帝王,既是舍不掉的蛀虫,亦是不能舍的、权衡朝纲的利器。

既要利于皇权、又要利于民生,还要让世家贵族心甘情愿,创一个太平盛世,原身的心里隐隐有了些想法,哪怕此时,在身为帝王的帝辛看来,还稍嫌幼稚,但给其成长的时间,他却未必不能真正找到制衡三方的办法。

身为一个帝王,一个极度自傲的帝王,帝辛很少因为另一个人的才华而惋惜。可如今,他看着眼前的雪颗颗落下,又一颗颗地消融在更广阔的一片素白里,他却极其难得的,为原身的离世叹了一声时不与其。

“恒之今日这么早便休息了?”

屋外的门被推开,帝辛收回落在窗外的视线,顺着声音望过去,却见齐氏被一个新买的丫鬟搀着,眯着眼,隐隐瞧见他难得没在手捧经书,松弛了的眉眼,瞬间流露出了几分笑意。

“娘,你身子不好,冬日里又冷,怎么又不听劝地亲自过来给我送饭食了?”

或者真的是年轻的时候不仅熬坏了眼睛,还熬坏了身子,也或者是原身记忆里齐氏死的时候,本也就里齐氏离世之日相去不远,才刚一入了冬,齐氏的身体便迅速弱了下来。

“娘怕你像娘一样,熬坏了身体。现在娘还走得了几步,可以劝劝你,以后娘走不动了,想劝你都没机会了。”

让身边的小丫鬟将食盒放下,齐氏重新被小丫鬟搀上的时候,没准备多待,就预备走了。

小木屋里冻得慌,小丫鬟都受不住,更别说是受不了凉的齐氏了。更何况……

更何况,她本也没想过要太过打扰“儿子”习书、扰了“儿子”的前程,只是想趁着还能动的时候,再多看“儿子”两眼。否则,她总也担心,往后再也没有机会去看了。

“我送送你们。”

将肩上厚重的披风拢了拢,帝辛搀过齐氏的另一只手,将她和小丫鬟两人送至院门的门口。

他站在院门门口看了许久,见小丫鬟半揽着齐氏、替齐氏挡掉了大半簌簌地寒风,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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