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宝璁时常感到自己非常疲惫, 动不动就一阵困意涌上来。
他真是太忙了,之前要赶着完成京城地图,现在每日去兵部给学生上课, 教授如何画精准地图。沐休时, 不是处理家事, 就是和林黛玉一起去女子家学上课, 还得抽空到幻境中雕刻巨石
真是没个空闲时候!
许是在幻境中,精力成倍消耗,宝璁实在受不了, 还拿着锥子就一头栽了下去。幸好幻境是有灵性的,并未将宝璁摔得断手断脚,只是叫他额头上撞了个轻包。
这回,宝璁不敢掉以轻心了,赶紧从幻境中出来, 打着呵欠回屋,决定好好补眠。
一觉正睡得酣, 或觉有人轻轻进来,给他塞了被角,又放下帘帐。
宝璁只动了动沉重的眼皮, 没有醒来。
蓦然, 听帘帐外面有人轻声道:“奶奶,你若想,就与三爷说呗,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又有人道:“这要我怎么说?哪有说这个的?再说,他也是为我好。”
听着是紫鹃和林黛玉的声音,宝璁虽醒不过来,可耳朵却已经竖了起来, 努力想听清她们的对话。
果然,又听紫鹃道:“两口子有什么不好说的?这事本就天经地义,三爷又不是会取笑你的人。当初他是见你身子不好,才那样说的,如今又不一样了。”
沉默了一会,林黛玉却依旧羞怯道:“这如何张得了口?我、我说不了。”
“奶奶既说不出口,不如我悄悄告诉三爷去,你也就不必烦扰这个。可好?”
林黛玉却急了,忙道:“不可不可!你、你千万不能说去!你要说了,我、我可再不理你了!”
“唉!”紫鹃只好哄她:“我不说,你别急啊,我不说。”
两人放低了声音,轻言细语一阵,宝璁逐渐听不清了,只一直在心里记挂着,林黛玉到底想说什么呢?等他醒了,定要问问清楚。
抵不过困意,宝璁终于迷迷糊糊彻底睡去了。
醒来已经是第二天。
宝璁忙着去兵部,便把林黛玉之事暂时放在心里,只是大清早的偷瞄了下她的脸色,确实有点不高兴。
没想到他这段时间忙起来,竟然忽视林黛玉到这种程度,连她不开心了许多天也没发现。
出门之后,东明殷勤跟在身后,宝璁便顺口问了一句:“最近你们奶奶怎么了,你可知道?”
东明顿时有点愣了,他一个伺候主子出门的小厮,怎么会知道主母怎么了?
不过他妹妹秋儿是伺候林黛玉的,许是三爷想从他妹妹这里知道些什么。
于是,东明仔细回想了一下妹妹和自己闲聊时候说的话,犹豫道:“听说太太时常问奶奶有没有喜讯,许是奶奶为这个有些不开心?”
东明说得不太有底气,他到底不是伺候林黛玉的,一个大男人,怎么知道内宅的事?
倒是宝璁自己琢磨,觉得有点可能。
林黛玉不愁吃喝穿住,最近办了女子家学,忙得十分充实。唯一有可能不开心的,也就是在王夫人跟前了。
王夫人催生这话,都是老黄历了。之前他不在京城,她或许还提得少些,如今他回京了,怪不得又与林黛玉提起来。
真是闲着没事干了!宝玉怎么还不回京呢!
宝璁心里一边念念叨叨暗骂,一边想着等下差了买点什么哄林黛玉。
清甜不腻的糕点、上好的笔墨、精致的首饰、江南新出的布料宝璁抱着一堆东西回家,林黛玉看着果然新鲜,问他:“今儿是什么好日子?你竟想起来买这些?”
宝璁笑笑:“见你最近不开心,买来哄你的。”
林黛玉正瞧着那堆东西呢,听宝璁这么说,反倒放下了,一脸傲娇道:“我竟是个俗人,看见金啊银啊,就开心了。”
宝璁一听她语气不好,赶紧道:“怎么会呢?是我俗气,不知道挑好的给你。”
他在礼物中扒拉扒拉,找出笔墨递到林黛玉面前,道:“也就这个能配你,其他的就是随便用用。”
林黛玉本就是哄他玩的,这会儿看他赔小心的模样,也就笑了,顺势打开盒子,拿出笔墨欣赏:“这是徽墨,可是难得!我前日去书斋想买,掌柜的说没货。你倒运气好,一去就有了。”
宝璁笑道:“这有什么,你要喜欢,我明儿就和掌柜说,叫他每月给你留三四块,直接送家里来。”
这还真是林黛玉喜欢的,便没有推辞,只是道:“每两个月送一次也就罢了,这样的好墨非得变成字、化成画才显得出它的清贵来。若买了白放在家里,落了灰尘又有什么意思?”
宝璁连连点头,“是这样,不管什么东西,要用得上才好。”
林黛玉高兴了,宝璁说话也就轻松了起来,见她喜笑开颜,便顺势安慰道:“母亲说的话你也别太放在心上,她一贯是太闲着了才操心不该操心的。”
林黛玉诧异道:“你说的是什么话?”
宝璁道:“就是听说母亲又催你生孩子的事,这个事情急也急不来嘛!再说了,你身体也不好,我觉得你可以再多养养,过几年生也没什么。母亲那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