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曼十分为难, 脸都要涨成猪肝色了。
柳湘莲是柳二叔,可要怎么称呼宝璁才好?
按照宝璁和他爹的关系, 他自然是要叫三叔。可现在, 宝璁是他未婚妻的哥哥,叫三叔的话,他就比郡主低了一个辈份,可若顺着郡主,叫宝璁三哥, 那宝璁岂不是在柳湘莲面前低了一辈?
左右为难之下,博格达阿曼这声对宝璁的称呼,愣是没叫出来。
宝璁却浑然没在意,他在想其他更重要的事情。
他虽然猜出马车中的人并非探春,却没有声张, 而是把江彻、朱嬷嬷、假扮探春的侍女以及其他可疑的人物都暗暗揣摩了一遍。
这里面到底是谁的阴谋,抑或是他们的合谋?
但这些暂时都不重要,当务之急, 是尽快把探春几个先找回来。虽然她们失踪不过几个时辰,但谁知道她们现在还好好的,还是被马匪劫走, 或者......
探春对马匪还有用, 可鸳鸯和侍书还......活着吗?
问起鸳鸯和侍书,江彻竟漫不经心道:“两位姑娘或许是怕死, 竟扔下郡主私自逃命去了。许是怕郡主怪罪吧, 她们至今没有回来。本官派了一小队兵卫搜寻, 但还没有消息......”
“这么一大片山野,只派了一小队兵卫搜寻?”宝璁冷冷盯着江彻,“侍书与郡主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鸳鸯更是我与郡主的义姐,如何会扔下郡主自己逃命?”
去他个私自逃命!
“这、这本官不知......”
江彻没想到宝璁会这么生气,不过就是两个丫头!
虽宝璁称鸳鸯为义姐,但江彻知道,鸳鸯从前不过是伺候贾母的丫头。他好歹也是礼部侍郎,现在更是堂堂送嫁钦差,宝璁竟为了两丫头冲他发火?
江彻也脸色难看了起来,只强忍着怒火道:“马匪来袭,本官自然要以郡主的安危为重!虽镇远侯来得及时,与本官一起赶走了马匪,但也摸不准他们是否还会回来。若兵卫全都出去找那两位姑娘,郡主何人来保护?”
保护郡主?
宝璁真是被气得脸都要扭曲了!
真想大声质问江彻,问问他,到底知不知道马车里的“郡主”是冒充的!真正的探春已经不知所踪了!
但是,不能。
理性来说,这事被人知道,只会让探春名誉受损。不管假扮探春的人是什么目的,将计就计,才是最好的选择。
深吸一口气,宝璁快速道:“江大人说得对,马匪虽已经被赶走,但说不定还会回来。车队在这里露营并不安全,江大人还是尽快安排车队启程,到驿站或者镇上安置更妥当些!”
不等江彻回答,宝璁又快速朝阿曼拱了拱手道:“郡主就托付给你了,她受了惊吓,须得好好休息。等你们到了安置的地方,请镇远侯多派人‘看护’郡主,务必不要让任何人打扰到她休息。”
正纠结的阿曼还有些愣愣的,只应了一声,没反应过来,直到瞧见宝璁和柳湘莲点了两队兵卫离开,才忙追上去问:“两位叔叔去哪里?怎么不同我们一起走?”
宝璁边走边答:“鸳鸯和侍书必须找回来,我与柳兄去寻,你们就先启程去。”又吩咐东明:“你留下来帮侯爷照看郡主。”说完,又小声加了句:“盯紧了人,一个都别落下。”
东明瞪着眼睛,愣了。
盯人?盯谁?还一个都别落下?那他得盯几个人?
众目睽睽之下,东明也没法细问,只好目送宝璁离开,自己则飞快地环视四周,扫视过一个又一个昏暗之中的人影,揣摩该重点盯着哪个......
兵卫们漫无目的地在山野中搜索,但并无收获。
柳湘莲知道宝璁心中焦急,却不能宣之于口,只能凝神察看地上凌乱的车辙和脚印的痕迹,试图找到鸳鸯她们离开的痕迹。
宝璁站到了马背上,举着火把,努力眺望远处的黑夜。
天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柳湘莲抬头看了看,暗道一句“不好!”
原本时间已经过了几个时辰,现在又是晚上,要找到鸳鸯几人离开的痕迹已经难上加难,但若雨水一冲,痕迹消失,再想找到人就几乎不可能了!
柳湘莲正想提醒兵卫们加快搜寻的速度,却见宝璁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大声喊来了兵卫。
“我问你,马匪来的时候,车队是否就停留在此处?”
兵卫长点点头,“回大人,是停在此处!”
“那郡主的车驾呢?也在那处吗?”宝璁指向了之前“郡主”的车驾所停的地方。
兵卫长望了望,摇摇头,“回大人,并不是。当时马匪来袭,场面十分混乱,但小人依稀记得,郡主的车驾似乎是停在另一处的。”
那兵卫伸手,指了指另一个方向的远处,又划向原先的方向,“镇远侯没来的时候,郡主的车驾被马匪围困,堵在那边。是镇远侯带人将围困车驾的马匪杀死,郡主的车驾才到了那处。”
听了宝璁和兵卫的一问一答,柳湘莲顿时明白了,“我们找错了!应该在那边找!”
宝璁点点头骑上马,“没错,按江彻的话,马匪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