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认真瞟了眼宝璁身上的荷包,见不是自己绣的那个荷包, 便不悦地动了动嘴角, 嗔道:“你也不看看这针线,随便藏着哪个好姑娘的荷包, 也来赖我绣的?”
说着, 她竟板着脸起身往外面去了。
“那、那这不是你绣的?”宝璁第一次见林黛玉板着脸,着急追了出去, 一直到她屋门口还惦记着那事,问她:“那你绣的呢?还在宝玉那里?”
林黛玉听了, 娇哼了一声, 似笑非笑道:“我还给舅舅舅母们绣了呢,谁让你......不在家呢?”
说着, 她转身进屋去, 竟哐啷一声关了门。
宝璁拿着荷包停住在门口,整个人都愣了!
他可是第一次被林黛玉关在了门外!
难道林黛玉真生气了?可她生什么气呢?
他不过拿了不知是谁的荷包问了句,其他什么都没做啊......好无辜......
雪雁过来,见宝璁愣愣地站在门口, 便嘲笑他:“三爷, 你怎么也被姑娘关在门外了?真真是稀罕事!”
末了还添一句:“不清楚的,还又以为是宝二爷呢!”
“宝玉常被关在林妹妹屋外么?”宝璁问完了, 忽然又呸了声, 重问道:“宝玉常来缠着林妹妹么?”
雪雁点点头, 嬉笑道:“那是呢, 宝二爷每天都来找姑娘说话。有时候一大早就过来, 一直坐到晚上才回去。我们姑娘每每生气了,他都要来哄的,只是姑娘嫌他腻歪,常把他关在门外。”
宝璁听了,闷闷地把手里的荷包扔给雪雁,道:“赏你了。”又唉声叹气:“我才回家几日呢,就惹林妹妹生气了,难道她如今不待见我,只待见宝玉?我可怎么办?”
雪雁哈哈笑着道:“那还不简单,你只管在门口坐着,姑娘待会舍不得你在外面,必是要出来的!”
本以为宝璁会高兴,谁知他却大叹了口气,酸幽幽道:“看来宝玉就是每次这么哄林妹妹的吧?”
林黛玉捧着个锦盒在屋里门口听着呢,听宝璁这酸得不行的语气,赶紧打开门来,冲雪雁没好气道:“你在这瞎说什么呢?”
又看宝璁一脸沮丧,被逗得扑哧笑了,道:“又没敲开戏锣,你在这唱什么大戏呢!”
于是,将他拉进屋里去,把锦盒塞给他:“你瞧瞧吧!”
宝璁捧着锦盒,打开来一看,见里面装着两三个精致的荷包,又有香囊、帕子和扇袋之类,件件美轮美奂,顿时大喜:“这些都是给我的?”
林黛玉眼波娇俏瞪了瞪,娇嗔道:“再不给你,还不知道你要在屋门口扮什么苦情小花旦呢!”
宝璁这下高兴了,哈哈笑道:“原来妹妹没生我气!刚才那样板着脸,是不是耍我玩呢?”
林黛玉笑眯眯点点头,小脸得意道:“只许你以前耍我,不许我耍你玩么?”
“好啊,妹妹好的不学,尽学那耍人的坏招式,看我不教训你!”说着,宝璁将锦盒放在一边桌上,嘻嘻哈哈去抓林黛玉,要呵痒她。
林黛玉哪里会乖乖就范呢?早笑着在屋里躲着跑了一小圈了!
待她跑到屋子角落里,被宝璁堵住,早就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直扶着宝璁的手喘气:“哈哈,好哥哥,不玩了不玩!不敢耍你了!”
宝璁怕林黛玉笑岔了气,慢慢抚着她的背叫她冷静下来,笑着道:“这会儿饶了你,你可别笑了,小心岔了气。”
小玩了一阵,林黛玉小脸红扑扑的,眼神流波一般动人,整个人都生气勃勃的,比小时候更娇美,又更仙气。
宝璁靠得极近,闻见她身上若有若无的清香,眼前是泛着光一般极白皙修长的脖子,又有那圆巧可爱红透了的耳根。
他顿时心跳快了几拍,退开了两步,目光移向别处去,心想:这小姑娘原来长大了,怎么越来越好看呢?
林黛玉没察觉宝璁的不好意思,倒更贴近了他几分扶着,撅嘴道:“要岔了气,那都怪你,谁叫你追我呢?”
追我追我追我......宝璁耳根红红的,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他那个迷糊得,只听见这两字了......
宝玉和宝璁一起住进了怡红院,怡红院景致好,地方又十分大。两人搬进去,再加上二十几个大小丫头也不拥挤。
出了正月,宝璁就把宝玉绑在裤腰带上,每日早起去外书房上课了。
周霁为人看着古板,实际上见多识广,一肚子才华。
课上有他十二岁的儿子周菖,又有清霜宝玉,还加上已经考上秀才的宝璁,四人课业进度都不同,他却都能兼顾到。
他讲课不紧不慢,又常说古今典故与大周朝各色风土人情,宝玉也听得如痴如醉,仿佛都不觉得念四书五经是受苦了。
宝璁冷眼瞧着,实在觉得自己求了周霁好几个月,请他到家里来上课,真是太值得了!
他就不信了,几个人一起给宝玉洗脑,还不能把这心性未定的孩子掰一掰志向了?
贾政见宝玉念书勤奋许多,心里一高兴,又把宝玉叫去警醒了几句,却吓得宝玉战战兢兢的,一连好几日懒得去上课。
宝璁只能叹息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