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特别是最坏的结局,然后尽可能的想出解决的办法。
他想,如果能出去,那更好,归队修正,重放战场。如果队伍阵地被打散了,或者被分割包围了,大家依然要发挥游击战术特长,各自为战,即使结果是死,那也要让敌人付出惨重的代价,他深信,这一点美军的士兵做不到,而他的战士们,却能够做到。
想到这里,又联想到当下一八零师面对的绝境,郑师长站起了身,身影笔直,大声说道:“老子就在这一带跟阿尔蒙德玩了,用我一个师一点一点的消耗他一个军,消耗他的友军部队,他不是求胜心切吗?我陪着他!”
“就这么轻松的想把我一八零师歼灭,我不答应!我的战士们也不答应!”
段副师长、王参谋长、夏远三人心中同时一震,互相看了一眼,王参谋长说:“师长的意思是要变被动为主动,消耗美军的有生力量。”
段副师长听了,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把帽子一掀:“对!早就该这么干了!特娘的一直憋屈的守着打,我们的兵早特娘的被敌人消耗死了。”
夏远心中同样一振,说出了一句经典的台词:“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从师指挥所搬到了山上后,部队也都到了各种的防御位置,师部又召开了简短的会议,会议上,一八零师接下来的方向基本确定,转守为攻,主动出击,以小股部队袭扰敌人,破坏公路,设置诡雷等等。
会议结束,夏远坐在山头一块石头上,向远处眺望。
刚才山岗间还有许多郁郁葱葱的大树,枝繁叶茂的,不多也是悄悄地过来,没有多大动静,树梢中还有零星的鸟叫声,这还能让人都感觉到有些自然风光,与过江之前处处硫磺味道的硝烟土地比起来,人们的心情好多了,不再那么紧张,那么压抑。
可是突如其来的炮击,让这里又变成了汉江南岸那样,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那些大绿树都没了,仔细辨认还能看见,地上那一块块黑东西就是原来的树根,树干已经被破碎的弹片形成的巨大杀伤力撕裂的粉碎,地上到处都是碎屑。
随手抓一把土,里面能有三分之一全是弹片块,部队刚才构筑的工事基本都所剩无几,有些用沙袋垒成的掩体被气浪吹散了不少,土方做的工事就更别提了。
真是一个残酷的世界。
零星的炮击还在继续,爆炸的轰鸣声和天空上的雷鸣交织在一起,交相辉映。
指挥所里传出来吵闹的声音,夏远抬起头,仔细倾听,是郑师长和王参谋长两人吵起来了,似乎是在为跟随伤员撤退的问题,一八零师打到现在,缺粮少弹,他先前缴获了几车药品,还有不少能用,极大改善了伤员们的处境,但是好景不长,随着战况愈演愈烈,一八零师的伤员剧增,需要把他们全部转运出去。
郑师长对王参谋长说:“老王,时间紧,任务重,我俩就此先分别,你赶快带着后勤机关和现在所有的几百名伤员立即转移,去马坪里,整理好大行李,出去后就不要回来了了,能出去就赶紧出去。”
轰的一声,一发榴弹落在山体一侧,气浪掀开的泥土落了夏远一声,烟尘弥漫的呛人,接着又听到王参谋长回答:“请师长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但是,临走前,我想多嘴一句,行吗?”
郑师长说:“老王啊,这很有可能是我们俩最后一次谈话了,有什么话,尽管说吧。”
王参谋长情绪有些激动的说道:“现在都已经这情况了,你还是突围吧,能带出来多少人就带出来多少人,只要部队在,将来迟早会跟,美军算账报仇的。”
王参谋长主要还是担心郑师长跟敌人死磕,战斗到死,他舍不得。
郑师长断然摇头,“够了,我是一师之长,仗打到了这份上,我是有责任的,我命令你现在快走,就算是死了,我也要跟同志们一起上路,阿尔蒙德,我今天跟他玩定了!”
一八零师的退路已经非常渺茫了。
王参谋长听完这句话,心里更放心不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心里很难过,他们都很清楚,反攻不过是当下他们应对敌人包围的一种效果甚微的手段,仅仅能够提升战士们的作战士气,对于态势,无法改变多少。
段副师长看到王参谋长这一副放心不下的样子,连忙说道:“老王,我向你保证,师长的安全,我会尽到责任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只有伤员们先撤走,我们才能够展开拳脚。”
王参谋长语重心长的回答:“老段,你多保重,如果突围后师长掉队了或者出了什么事情,我可轻饶不了你,再见吧!”
说完,还往段副师长胸前打了两拳。
郑师长在桌子上拿出一张叠好的信纸,是事先准备好的,郑师长或许是早就料到了这一天,递给王参谋长,说道:“这封信是我给首长的,里面写了这几天的战斗详情,还有我向军委做的检讨,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伤员列队尽量不要靠后。”
听了这话,王参谋长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说:“师长,打成这样不是你的责任啊!”
郑师长说:“不要说了,你给我快走!”
王参谋长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出去了。
郑师长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