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嘈杂的枪声,在这山野之间不断的响起。
枪声隐隐消失了,一切又归于平静。
“刚子,刚子。”罗文松心中一紧,他听到了脚步不断靠近的声音,立即从怀里取出一个手榴弹,深吸了一口气。
眼前的灌木突然被扒开,几道人影出现在他眼前,罗文松大喊,拉响了手中的手榴弹,扑了过去:“狗日的,我和你们拼了!”
夏远眼疾手快,一脚踢飞罗文松手中的手榴弹,并将其擒拿,说:“同志!自己人!”
罗文松一听,恍然的抬起头,眼前是两名志愿军战士,勐地想起了什么:“同志,我的战士呢,我的战士呢。”
夏远没说话,机炮连战士司吉泽脸上露出一丝灰暗。
“同志,带我去看看他们。”罗文松也意识到了什么,哀求的说道。
刚子尸体前,罗文松趴在夏远的背上,脸上露出心痛。
“我们赶来的时候,他正在跟敌人交战,没有后退一步,身上中了好几枪,已经救不过来了。”
在山上他们就听到了激烈的枪声,还伴随着爆炸的声音,夏远便带着他们马不停蹄的跑了过来,依然是晚了一步。
距离太远了,他们又被棒子兵追得紧,赶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另外两名战士,我已经让人过去找了,你放心,他们应该没什么事情,我们先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
“同志,谢谢你们,你们是哪个部队的。”
“五三八团一营一连。”
“五四零团二营七连三排二班班长,我叫罗文松。”
“一连连长,夏远。”
“夏远,你是夏远?”
“你认识我?”
“上了报纸,怎么不认识,大英雄,谢谢你,夏连长,如果不是你,可能我也和敌人同归于尽了。”
远处又传来枪声,很激烈,估计是老杨跟敌人交上火了,伴随着激烈的手雷爆炸的声音。
夏远并不担心,老杨他们身上携带了不少手榴弹,光是靠手榴弹,都能把敌人全部砸死。
“不用谢,都是自家人,不说两家话。”夏远喊道:“司吉泽,先把同志的遗体埋了。罗班长,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
“夏连长,你要小心一些。”
“放心吧。”
罗班长靠在树下,看着夏远渐行渐远的背影,目光又落在刚子的遗体上,眼眶一下子红了起来,浑浊的眼泪从脸颊上滚落,在被硝烟熏黑的脸颊上划出一道醒目的泪痕,
“罗班长,振作起来,我们连长身上的压力比你还要大。”
司吉泽用工兵铲挖着坑,一边跟罗班长聊着天。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沉重,“罗班长,我们连从朝鲜出来,打了不下五次攻坚战,每一次,连长都带着我们冲在最前方,一连牺牲的很多人,到现在,一连就剩下几名战士了,我并不是一连的战士,我是机炮连的战士,一连的伤亡太大了,已经没有多少人,连长带着我们依然没有放弃,穿插敌后,打敌人的运输部队,缴获了不少物资。”
谈起连长带着他们穿插敌后,缴获敌人物资的时候,司吉泽的语气又变得轻快了不少,甚至有几分自豪:“到目前为止,连长带着我们缴获了十几辆卡车的物资,路上送给了兄弟部队,还缴获了不少药品,我们送到了师部,给了继续药品的野战医院,让很多受伤的战士换上了药。”
“就在前不久,连长带着我们刚刚渡过江,摸到了敌人的阵地上,开走了两辆卡车,卡车上又装了不少物资呢。”
说着,他的脸上露出自豪感,汗水丝毫不影响他那股自豪的劲头,满脸兴奋地跟罗文松诉说着。
罗文松听着,仿佛就跟听天书一般,从先前的心疼到震撼,他想,如果自己是一连长,整整一个连牺牲的就剩几名战士,自己该如何,估计会跟敌人死战,直至牺牲。
别说一个连,就是一个班十几号人,都是他的兄弟,就在刚刚,他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我......”
罗班长张了张嘴,心中一阵刺痛,又对夏远充满了敬佩。
“罗班长,我们连长曾经对我们说过,活着的人,要更好的活着,要努力杀洋鬼子,扛起那些牺牲战士身上的大旗,继续保家卫国。”
司吉泽直起身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罗班长苦笑:“我的腿已经被炸断了,我已经成了一个废人。”
“可以压子弹啊,打阻击战的时候,有很多受伤的同志,抬到后方之后,他们就给前线的战士压子弹。”
司吉泽是机炮连的战士,阻击战的时候,他们是在后方,跟伤员们待在一起,很多重伤员在后方休息的时候,就给前线作战的战士们压子弹,“指导员说过,每一个战士都是一个团体的重要组成部分,就像是卡车一样,少一个轮子,卡车就不能跑了。”
“班长,班长。”
说话间,两名战士从远处跑了过来,灰头土脸的出现在罗班长面前,罗班长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你们,你们没事就好。”
“班长,烧瓶没有牺牲!”
一名年纪看起来稍大的战士脸上带着兴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