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进米缸的大老鼠,乱步学长是前辈大老鼠,叼着我的尾巴在米缸钻来钻去,两只大老鼠幸福地躺在米缸中翻出肚皮睡大觉。
春天,樱花纷飞的季节,我们点了全城上新的樱花味食品的外卖,在樱花树下边吃边测评,测评结果:樱花好看,樱花味是真的难吃。
夏天,炎热的午后,我到学生会办公室蹭空调,掰开碎碎冰分给他一半,乱步学长像融化的一摊糖水趴在桌子上。
秋天,吃栗子的时节,我大方地请乱步学长吃板栗鸡块和栗子糕,被他捧着脸咬了一口:嗯唔,好吃的栗子。
冬天,白雪皑皑,俄罗斯转学生在操场上堆的龙被中也同学一脚踢烂,我抓起一捧雪,塞进乱步学长的衣领,他发出不甘心的声音:异能者混战带上我作甚?
“好想和乱步先生在同一个中学上学。”我单手托腮,“哪怕是篮球强校也可以啊。”
我将不再孤军奋战,有人能懂我对魔幻篮球槽多无口的心情。
“同个中学是不可能了。”江户川乱步指尖灵巧地转笔,“暂时充当栗子的大学同学倒是可以。”
“比如,”他淡定地说,“三秒后,你的老师就要点我回答问题了。”
名侦探的推理从不出错,一秒,两秒,三秒,老师的声音如约而至。
“坐在窗边,一直在和女朋友说话的那位男同学,你上来写这道题。”
阶梯教室里隐隐传来笑声,江户川乱步毫不怯场地走上讲台,从粉笔槽中捡起半根粉笔。
刷刷刷,他几笔写完,拍了拍手掌上的粉笔灰。
“完全正确!”高数老师惊讶地看向黑板,“本以为你沉迷恋爱无心学习,想叫上来树个典型……行吧,在课堂上亲亲我我至少收敛一点。”
高数老师是个幽默风趣的人
,但我怀疑他已经记住了我的脸,我的平时分岌岌可危。
“不能再因为你分心了。”我扭过头,不看江户川乱步,“我要好好学习。”
江户川乱步扫了眼我的笔记本:公式颠三倒四,猫猫头画了十八种表情,对食堂午饭的吐槽发散到怀疑后厨私下用黑暗料理毒杀学生,大侦探栗子奉命潜入调查——好极了,课没听几个字,给自己写自传文思泉涌。
“与其对着老师编自传,还不如听我讲。”江户川乱步转了个笔花,问我,“哪不懂?”
我:“……全部。”
对不起,我是笨蛋。
能考上大学证明我智商不低,起码乱步先生讲的我都懂了,他圈出来的题也都做对了,让我对一次过不挂科重新燃起希望。
“难怪国木田辞去了数学老师的职务。”江户川乱步与同事深深共情了,“真不容易啊他。”
我自豪挺胸:“当然啦,国木田先生没有教过如我这般悟性绝佳的学生。”
江户川乱步:若是在实习期遇见你,他恐怕教师资格证都不要了,连夜逃走跳槽。
我加深了武装侦探社的团魂,社员们的团结有我一份功劳。
四节连堂的课在我体感中过得飞快,我从未上过如此轻松的高数课,一不留神便打响了下课铃。
窗外风雨未歇,雨稍微下小了些许,我将帆布包背在肩上,撑开伞。
“栗子今天穿的是凉鞋。”江户川乱步若有所思。
“乱步先生穿了雨靴。”我摸摸下巴。
我们对视一眼,协议达成。
“下雨天当然要去踩水!”我兴奋地说,“我知道学校里一条干净的林间路。”
冲冲冲!
两只撑开的伞旋向与人群截然相反的方向,如盛开的花旋转,飞溅的雨水打湿伞下人的头发,清脆的笑声回荡在雨幕中。
清冽的雨水在地面上积成透明的水洼,被风吹下的绿叶摇摇晃晃落在水面上,涟漪微荡。
凉鞋踩过水洼,惊起的水珠溅到小腿上,打湿雪白的裙摆。
随后,雨靴踏过,水洼剧烈震荡,水面映出两道打伞的身影,又在震荡中画面破碎。
雨水洗刷过校园,将世界清洗得无比明亮干净。
我和乱步先生打水仗玩疯了。
很难说我们两个谁更幼稚,反正在侦探社楼下接我们的织田作先生难得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织田作先生,有话可以直说。”我收起伞,拧袖口的水。
织田作之助:“我没有别的意思,但咲乐他们去年便不会下雨天吵着要出门玩水了。”
我:这证明他们失去了童真,而我,依然是个孩子。
江户川乱步也是,我们是幼稚园大班留级生。
“今天没有什么工作。”织田作之助好心地说,“你们最好尽快换身衣服,再喝几碗热姜汤,预防感冒。”
侦探社宿舍距离近的好处是江户
川乱步可以直接回宿舍换衣服,谷崎直美二话不说把她的衣服借给我。
我在谷崎直美的宿舍换完衣服,绕道去走廊,敲了敲江户川乱步的宿舍门:“可以进来吗?”
里面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江户川乱步一手开门,一手揉眼睛,身上散发着浓郁的生姜味。
生姜是与谢野医生拿过来的,我让乱步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