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经和张易正在马车上谈论着,窗外自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名军士策马过来禀道:“我们即将进入明朝辖地,明军已经在边境等着我们了!”
外交无小事,这次蒙鞑出使,事先下达命令,公开场合不得以“南蛮”、“蛮子”称呼明朝,否则军法从事,挨骂是小事,挨打是常事,军士不会来以身试法。
“很好!”郝经点点头,心忖明朝会如何欢迎他们这些使者呢。
事实上,前路的明军很客气,吕家军的吕师山代表朝廷欢迎他们的到来,说朝廷前来迎接他们的专使已经在路上,现在先由他代为接待。
这就是古代交通不便了,使节到来,边军可以八百里加急以快马骑传的方式把消息传到京城,京城亦以八百里加急把决定告诉边军,但迎接使节的朝廷专使可不能八百里加急,他们要打仪仗,体体面面的出行吧,因此滞留在后面。
与先前相比,吕师山更见成熟,先前的狂妄、毛燥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沉稳和坚定。
厄运到来,有的人沉沦,也有的人成熟,经历了父亲战死,吕家军兵败后,吕师山和诸吕一样,奋发向上,如果再遇到鞑军,要么胜利,要么战死,没有逃跑可言!
他率三千军马负责保护北使,郝经和张易都在打量这支军队,那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他们望向随使节到来的三百名护卫队,尤其是当中的十名蒙古人和二十名色目人,目光是凶狠的,似饿虎欲择人而噬!
无惧鞑子!
这正是明军官兵入伍后要做的一件大事,上阵无惧,无惧鞑子,有死而已!
朝廷把一切都给官兵们准备好,包括奖励、抚恤金、补给等,做到至仁至义之后,官兵们不要想什么,和鞑子拼命吧!
现在他们打量着鞑军,绝非看看就算,他们会评估鞑子的身体、装备和坐骑,找出应对之策。
比如一个鞑子双臂奇粗,应是近战好手或者射雕手,要是马上有巨弓,不消说,绝对是射雕手或者弓箭好手,就得集中自家弓箭手,优先把他解决掉。
否则,一个好弓手足以翻盘,危害性太大了。
看到明军凶狠的目光,郝经和张易皆沉默不语,他们明白到两边仇深似海,仇恨已经不可解,只有战场上见真章吧!
双方作了交接,使团向吕师山移交了通关文谍,上面清楚地写明使团人员、车辆和坐骑等数据。
再有就是移送五十名被掳的重要人物、重要死亡人员的棺材和一千名奴隶。
这当中有些微秒,比如前朝的宗室,吕师山代表朝廷欢迎他们的回归,态度是不卑不亢。
那些被俘的官员,吕师山客气地向他们问好。
再有一千名奴隶,实则是普通民众,同样得到了优待。
上面这些人,稍事梳洗,换过衣服,他们将在边境停留一段时间,一时休整,有病治病,养胖一点;二是他们要交代一下在北方的所作所为。
轮到了沈炎、曹永年、戴庆火三人时,他们是出名的汉歼,吕师山冷笑一声,挥挥手,军士们如虎似狼地扑上来,把他们打入囚车!
所谓囚车就是露出个头,身体站直在车内,对比于人坐的马车,那是一个天一个地的区别了。
三汉歼的希望彻底破灭,他们脸如死灰,沈炎嘶哑着嗓子道:“吕将军,我们三人写了自辩状,麻烦您转交朝廷!”
吕师山点点头,军士接过沈炎递来的一小叠资料,但吕师山没看,交由参谋保管。
三汉歼的命运将由朝廷决定,是杀还是剐,反正不会有好果子给他们吃。
使团重新启动,原本护送军队是三百人,撤回二百,护卫是一百人,随从十数人,陪同郝经和张易一同前往明朝国都应天府,而吕师山负责全程护送,直到长江北岸再由京城派出的御林军接应护送。
使团进入了明朝辖地后,当中的一些人员,睁大眼睛观察路上的一切景象,包括野外、城池,观察人员和街景、田野等,晚上时,他们要把见到的东西记录下来,回去后向他们的朝廷作交代,将来有可能派上用场。
知已知彼,一个有经验人员看过那些情况后,就可以得出很多的结论来。
如郝经判断为:南朝朝气蓬勃,蒸蒸日上,军队实力不容小觑!
进入了南朝地界后,他看到与北朝很明显的区别,那就是人多,面容气色好,衣着也好。
是立竿见影的,越往南就明显地区别开来!
对比北朝,地方人少,面有菜色,衣着褴褛,这明摆着是鞑子掠夺过甚,苛待民众的结果。
路上的人员多,运货多,表明经济状况良好!
道路两边田野种的庄稼多,果树林也多,张易在马车上数数,一头、二头、三头……一段不长的路,他数到了八头耕牛,而且是壮牛!
有牛,牛的数量越多,表明了农业越发达!
再有,路上经常见到建房子,还有道路遇到阻塞,那是在修路!
他们路过修路的地段,见到的是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郝经和张易都皱起了眉头。
这表明南朝民间有钱,官府有钱!
再有经过路上的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