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柔守土有责,他作为黄河以南商丘、徐州防线的主官,若丢失土地,他将会受到忽必烈的严惩。
是的,张柔和孟之祥暗通款曲,可这次来的不是孟之祥,张柔想要的东西,吕师望给不了,蒲择之给不了。
哪怕是投降,向蒲择之和吕师望投降哪够向孟之祥来得投降来的贵重?所以,张柔不可能向蒲吕两人投降,尤其是吕师望曾经被他俘虏,张柔还向他投降,岂不是笑话!
不过,张柔也不想得罪孟之祥,毕竟打了孟之祥的军队无异于打他的脸,孟之祥作为皇帝,死人是其次,脸面要紧,张柔还想在他手下混碗饭吃。
于是乎,张柔决定借刀杀人,他找来了鞑子驻扎本地的两个统领阿拉格巴日和那仁满都拉道:“南蛮北犯,我军遂行坚壁清野,防守城池的策略,兵力不足,还得请二位帮忙!”
他嘴里客气,手上扎实,各送两个统领十万贯钱,相当于软妹币七千万元,拿钱手软的两个统领也不是傻的,说道:“要我们出兵可以,但我们可不会为你卖命!”
张柔笑道:“岂敢让两位冒险,放心,放心!”
他取出地图,指给两鞑子看道:“南蛮军队部署如下,其右翼(师留、师道)已经前出,脱离中军和前军,后军更跟不上,我们要打的就是他!”
两鞑子应允出战,除了收钱之外,平时张柔以怀柔手段对待他们,好吃好喝地供着他们,甜言蜜语地哄着他们,大家关系不错,加上张柔也能打,得到鞑子们的敬重,否则,鞑子哪有这么好说话!
且说吕师望军队往北推进,所遇无敌,张柔部坚壁清野,破路拆桥,只作骚拢,没有多大的抵抗,因此吕部军马较为顺利地挺进。
小规模的袭扰不足以让吕部军马停滞,毕竟是吕文德带出的军队,军人素质还是有的,敢于野战,因此吕师望相继夺取泗阳、沭阳,又占领了徐州南部重镇邳州(宿迁),进展顺利,自以为天下无底,吕部军马尾巴又翘了起来。
吕师望还算头脑清醒,训令诸部保持警惕,每日斥侯侦察,兵营值更,各部状态以骑传方式向他一天一报,确保安全。
各部军人们照做,但顾得了头顾不了腚,没注意他们与左翼的郭明亮部队已经分道扬镳,中间结合部出现了几十里的缺口!
古代的联系和定位实在悲摧,吕部和郭部联系不上,遂自行其是。
郭明亮部队往攻商丘(或名归德府、宋州、南宋应天府),进展同样顺利,但郭明亮的统御力强过吕部,郭部的纪律也强过吕部,郭部更加密集,首尾呼应,张柔斟酌过后,决定打吕部。
鞑子的部队出动,约八千人之多,这也是真鞑在黄河以南的主力部队之一,实侧是蒙古人二千、色目人三千还有三千汉军(北方汉人)而已,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吕部和郭部中间的结合部通过,于拂晓突击了师留、师道的部队。
两吕没怎么注意他们的左翼,指望中军吕师望部队掩护,万万没想到他们的部队滞后(张柔的破交和阻击),吕师望的部队已经离他们足有二十里外。
杀声四起时,该部军人们都十分震惊,哎油,怎么从我们的侧后方杀来了。
他们的防御都指向北面和东面,没注意到鞑子从西面骤然杀至,鞑子们养精蓄锐,士气充足,两个鞑酋各率兵兵千余,激起两端,左突右入,如入无人之境。
鞑子箭利、刀快,刀箭齐下,还没吃早餐的吕部军人们一片混乱,军官们试图组织部队反击,一个勇敢的都头刚刚叫了一声:“给我顶住!”话音未落,一箭射来,即把他给射倒在地上。
再有一名指挥使骑光肚马挥着大砍刀与一名持狼牙棒的鞑子交战,两人刀来棒往,大战数合,鞑子精神倍长,而指挥使因早上没吃饭力气不支,一个不留神,被鞑子来了个铁锤砸西瓜,把脑袋砸个粉碎,红的白的溅撒一地。
吕师留快要气疯了,特M的,啥不好惹,来打劳资,当劳资是柿子好捏啊,他与兄弟师道愤然而战,各率千余人试图阻截鞑子。
无奈鞑子以快打快,呈席卷营地之势,仿佛到处都是鞑子们汉军的喊杀声,直杀得吕部军人们尸横遍野,搞得他们人心惶惶,开溜的人越来越多。
见事情不妙,师留、师道已然丧胆,怕再不走就走不掉了,遂在亲卫队的掩护下向南而退,他们对于靠拢中军吕师望已经没有指望,他们想要投靠后军的吕师中。
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们败军还没和师中汇合,就接到了师中的败军。
原来,鞑子在顺利击破了师留、师道的部队后,上演拿手好戏,他们马不停蹄,即时进攻吕师中的部队,此时该部正在行军中。
他们挟持着吕家军的俘虏,突击时让他们大嚷道:“我是第四师第十团的都头某某,我们第四师已经被击溃,中军也被打败了,我们都失败了,大家快逃啊!”
或者是“我是第四师第三团的十长某某某,我们已经战败了,鞑子满山遍野都是,我们打不过,大家快沈啊!”
造谣拢乱军心,鞑子猛烈突击下,吕师中勉强收拢队伍,还算反应快,形成了一个厚实的坚阵,外面是盾牌长矛兵,内里是弓箭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