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军在高达的率领下打出了军威,过河的上万鞑军十停被杀剩一停。
如果忽必烈不逃,他要死掉,要不被俘。
当时高达就在军中,眼睁睁地看着忽必烈坐船逃掉,让他不由得扼腕长叹。
大好良机,就此错失!
要知道忽必烈乃蒙古宗王,其血缘与蒙古大汗最接近,其尊贵还甚于孟之祥以前干掉的宗王抄合与也只烈,如果捉到他或者俘虏他,真可为不世之功也。
忽必烈虽逃过一劫,却被宋人嘲笑曰:”宗王来石台,来时乘大舟,归时坐烂舸!“(PS:舸者,小船也,烂舸者,破烂的小船)
他来的时候很威风,逃跑时坐着小船,不成体统,可见其狼狈。
此战杀得鞑军颜面扫地,事后追究,以张柔决策失误而论罪,张柔也上了请罪的折子,要求解除自己军权,让他回乡养老。
想离开,回乡当个富家翁,想得美!
鞑子自然不满意,他们的战友很多人死在阵中,把张柔恨得牙痒痒的,叫嚣着要砍他的头以谢天下,安慰那些战斗中丢命鞑子的家人云云。
结果张柔告老还乡的折子被忽必烈退还,他对众人道:“胜负乃兵家常事,张德刚(张柔的字)之败,不在于其,而在于敌,敌军出人意料地强大,我军败北不冤!”
遂不罪张柔,着其思考破宋良策,确保万无一失。
忽必烈之所以不降罪张柔,主要是忽必烈咎由自取,当初军议确定第二批过江人员时,张柔表示由他率军,然而忽必烈为了荣耀,迫不及待地决定由自己第二批过江。
如果张柔率大队汉军先行过江,则鞑子不会死那么多的。
忽必烈自己的决定,怎么可以怪罪张柔,他还要不要脸?
真要是怪罪了,只怕他在汉人当中尽失人心。
张柔知耻而后勇,计划尽快解决目前的僵局。
他认为,当面之敌高达不能惹,高达深诣“两孟”作战战术,大胆勇猛,百战不折,其实也不是没有战胜他的机会。
鞑军虽然受挫,但主力尚存,而这支主力,绝不是高达那些后方军队所能对抗的。
然而,鞑军不利之处在于没有补充,且时间不在他们这边。
如果与高达硬战,哪怕胜利也是不可取的。
得另觅它法,不过张柔派去祁门、黄山(吕文德防区)东南的衢州、金华等地的探子回报说宋军在那里驻防,派出的军队乃高达部将,他们采取了与高达一致的作战方法,即破坏道路交通,坚壁清野等。
此路不通!
张柔的手指在地图上拖动,他仔细地思索着破敌良策。
往东通向临安的道路都被宋军驻扎,无论是吕文德还是高达,都不好对付。
嗯,石台边还有条长江,要是能够利用长江水运之利,通过长江绕到宋军防线之后,或许我军有机会……
他唤来四儿子张弘彦,吩咐他去长江边巡察,看看情况。
张弘彦先前兵败,虽然大咎没有,但小过记在身上,张柔痛惜儿子,遂给他机会,让他能够一雪前耻。
听完父亲的吩咐,张弘彦踌躇起来。
“怎么,有困难?”张柔问道。
“我们并无水师,如何能够利用长江?”张弘彦苦笑道。
他对长江有畏惧之心并不奇怪,北人乘马,南人坐船,当时没有工业化,没有人口爆满,长江水量很大,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望之如海,令人心畏。
哪怕张弘彦敢冲宋军大阵,对于长江,他则无比敬畏。
张柔摇头道:“不必担心,事在人为,你尽量去做就行了,如果不做,那是我们无能,做了不成功,是我们无缘!”
于是张弘彦带轻骑往石台以北的长江边走访,不几日,他笑口兮兮地回来说船只有了,而且很多!
张柔大喜,与张弘彦前往长江南岸边的彭泽县,在那里见到了一些渔民。
他们肤色黝黑,样貌慓悍,领头者乃黄三爷,还有另外几位大爷。
黄三爷等人知道他们的身份,乃是鞑子军队,但见他们说着流利汉语,待人和气,还有铜板衣衫礼物送来,也就不畏惧他们,争相向张柔控诉宋廷大官袁玠的罪行。
原来,朝廷执政丁大全任用袁玠做九江制置使,驻地是九江,辖区包括了鄱阳湖、湖口、柴桑和彭泽等地。
此人贪婪苛刻,见九江地是渔米之乡,遂一上任就向当地渔民收取重税,还没收到手呢。
丁大全就在催了,姓袁的一急,各地抓了一些渔湖土豪残酷催逼,不从者就上刑,逼迫他们交税,这可把他们给惹毛了。
他们是地方实力派,控制着各处渔民,是一呼百应的“渔头”“渔霸”。
本来横行霸道惯的,从来银子铜板是有进无出,哪知袁玠比他们更横。
问题是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们也曾经托关系向袁阶求情,不料这厮只认银子不讲情面,要求他们必须税银分文不少地给来,否则就把他们给发配充军,成为“贼配军!”
宋朝有刺配之刑,刺配后的罪犯需要接受后续处罚。一种是服劳役,另外一种就是充军。刺配充军的,就形成了一个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