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丞相兼枢密使谢方叔想搞余玠,乃是余玠的恩主赵葵与谢方叔的较量的延续,始于对蒙古问题上双方不同的政治见解。
从1235年开始,蒙古便大举南侵宋朝,破了蜀口三关五州,四川屏障尽失,鞑军先后攻下成都、利州、潼川等二十余州,肆虐四川各地,来去如在自己家中。
大宋也不是没办法对付鞑靼人,川中名将孟之祥,他虽然年纪不大,资历却是足够的。
无它,鞑靼人用他们的头颅为他铺出了一条金光大道,任谁都不敢说他不能独挡一面。
奈何孟家已有孟珙为京湖制置使,要是孟之祥为四川制置制,则对鞑前线(京湖、四川和两淮)孟家三得其二,是不行嘀!
蒙古军退后,宋朝开始在四川部署防御。1242年,余玠受命为四川安抚制置使,兼知重庆府。经过余玠的整治,四川驻军声势大振。蒙古军多次自西蜀来侵扰,都被宋军打退。余玠守蜀有功,1248年被任为兵部尚书,仍驻四川。
在他的主持下,鞑军攻势遇挫,最终退出蜀口,余玠成功收复四川。
举荐余玠的抗战派将领赵葵,1247年任枢密使,1249年又任右丞相兼枢密使,受其父赵方(原京湖制置使)影响,主张强兵御辱,抵抗外敌。
谢方叔进士出身,在对外关系上主张以和为贵,反对轻易挑起战端。由此政见不和引起双方争斗。
如果赵葵继续把持相位,谢方叔的治世方略只会束之高阁,政治抱负也难以实现。为此,谢方叔联络其他主和人士,攻击赵葵不是科举出身,以所谓“文臣武将”、“宰相须用读书人”为理由,排斥赵葵任相。1250年,赵葵右相兼枢密使的官职,全被罢免。
现在赵葵出外,谢方叔执政,对于余玠是不能放过的。
他先是唆使官家出旨约束四川兵将不能擅开边衅,然后
继王夔之事后,四川又出了妖蛾子,即在云顶山都统任职问题。
原来,云顶山统制出缺,云顶山军欲推举副统制姚世安为代。
云顶山距成都市区仅80余里,建有山城,有一军把守,乃是成都的重要支撑点。
南宋军队中有一种“举代”的制度,即长官出缺,部下公推,于本军中找人接任。
这种做法有利有弊,换作战事急时,不及向更高一层的长官请示,本军军官经举代上任,有利于军队的稳定和作战。
但在和平年间,“举代”的弊端多多,不利于朝廷的统治,易出藩镇。
余玠向来就想革除军中“举代”之弊,以前打仗时奈何不得那些骄兵悍将,现在四川和平自然是不能任由军队乱来的。
故他的四川制司派出统制蔡万成去云顶山上任,不给姚世安当统制官。
自封的云顶山统制姚世安,听到余玠任命的新统制来到山下,一时间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在姚世安的心里,他是打定了主意不会把这个官位的位置让出去的。但是,他又不能公然地违抗余玠的人事任命,毕竟余玠是不折不扣的四川老大。
于是他赶快拜会了一个正在利州云顶山上避难的年轻人谢公子,希望从他这里谋得一个好对策。
谢公子正是谢方叔的侄子!
数年前,南宋朝廷发生了一场政治风波,时任右丞相谢方叔的侄子也受到了牵连。所以,这位丞相的侄子不得不远离南宋的政治中心,来到穷山恶水的云顶山上避难。
姚世安觉得奇货可居,平时与谢公子来往密切,两人臭味相投,故哪怕余玠派出的蔡万成到达云顶山山下时,姚世安恃势“闭关不纳”,不给蔡万成上山接任。
谢公子更是手书一封,急急派了家人,急送临安府行在,向谢方叔求援。
谢方叔本来在战和问题上与赵葵、余玠见解不同,眼看自己的世交姚世安又要被余玠的亲信取代,心中很是不快。他支使亲信,在朝中散布余玠已失去士卒之心的谣言,唆使姚世安收集余玠的过失,并通过职务之便“陈之于帝前”,弄得理宗疑云顿生。
不仅如此,余玠乃行伍出身,长于攻守而输于文采。故“凡有奏疏,词气不谨”,即不会讨好老板,措词生硬,理宗看了很不是滋味。
如此,姚世安凭借与谢方叔的关系,继续和余玠对峙。
余玠对此“郁郁不乐”,其实要解困不难,只需要他将在滞留在蜀口前线的孟之祥调回来到云顶山下,只怕姚世安会束手就擒。
蜀口三关外的鞑军为了配合忽必烈的南侵而进攻三关,攻打甚急,孟之祥到了蜀口参战,稳定局势。
余玠不想闹出川军打川军的笑话,破坏当前好局,又听姚世安说他已经向朝廷申诉,遂没急迫姚世安,想听听朝廷怎么说。
不料,他等来的是一个晴天霹雳,朝廷不仅不罪姚世安,反以金牌密令召他余玠还朝!
余玠在四川率部将力战,屡次三番打退蒙古军,但他抗战获胜,谢方叔却始终没有放弃对他的政治偏见。
谢方叔和参知政事徐清叟等在理宗面前攻击余玠掌握大权,拥兵自重,恃功而“不知事君之礼”,必成藩镇,只怕是又一个吴玠,要求理宗“出其不意而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