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大乱,行人奔走不迭,齐正山的同袍看此情形,大吃一惊:“这不是刘十长吗,怎么他被人捉起来了?”
连忙上去看个究竟,有机灵的即报上级。
这个街道是蒲元圭的防区,来自嘉州,不少官兵在此活动,由于打胜了,周围安全,因此放假给军人们逛逛,见有人捉到他们同袍,自然是不爽的,纷纷过来看热闹,越聚越多。
齐正山当众说出与夹谷龙古带之间的仇怨,得到了很多人的同情!
这次出兵攻打兴元府,蒲元圭的部队损失很大,死去同袍中不乏是亲朋好友,与夹谷龙古带的仇怨实在不小!
见是他,不能放过!
被官兵们挡着,刘珊妤走不了了,哪怕她亮出了青居军的身份也不行。
有人还说:“青居军了不起了,这天底下大不了一个理字,鞑靼人欠了我们的命,就要偿命!”
这大兵的素质堪忧,见她是女的,还有一些女兵,有人甚至试图想去摸刘珊妤!
他们围拢过来,刘珊妤着男亲兵在外围护住自己和夹谷龙古带,她头脑清醒,急叫道:“宪兵,宪兵,有人拢民!”
宪兵过来后,见是这样的事情,那个宪兵军官脸也唬白了,叫道:“你们聚兵一起,是不对的,退后,退后!”
尽管他喊得声嘶力竭,却一样管不动那些眼红了的军人们,甚至连他手上的短棒都被人夺走了!
感受到事态严重,刘珊妤大叫道:“蒲元圭在哪里,叫你们的长官过来!”
“敢直呼我们钤辖的名字,你一个女人好大的胆子!”有人斥道,接着是一片银声浊语。
刘珊妤对齐正山怒目而视,斥道:“事情闹大了,你如果不想害了你的同袍,赶快让他们退开!”
齐正山也害怕了,急忙道:“大家别过来,散开,散开!”
然而,事态的发展不以他的喊话为转移,官兵当中有人唯恐天下不乱,在煽风点火地道:“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夹谷龙古带杀了我们的兄弟,杀他报仇!大家说对不对啊!”那把声音道。
“对!”诸官兵叫嚷着。
“怎么办?怎么办?”亲兵惶急地问道。
“准备开战!”刘珊妤毫不犹豫地道:“先杀了军官,过来就杀他们!”
见到她的部下亮出了刀子,嘉州兵也激动起来了,拿起兵器,举起了弓箭!
千钧一发之时,有人吼道:“你们想造反吗?全部住手,放下兵器!”
大家望过去,正是嘉州钤辖蒲元圭带着马队过来,他大声喝斥着,连踢带打地,这才把军人们赶散去。
“刘小娘子,这是怎么回事?”蒲元圭认得刘珊妤,问她道。
刘珊妤告诉他道:“我们飞鱼军在外围捕到了夹谷龙古带,拿他们进城去见余相公,路上你的兵就想行刺夹谷龙古带,被我们识破,然后有人煽动闹事!”
顿时,蒲元圭倒吸了一口凉气!
刚才的事情不小的,从小处而言,那是已军要搞坏飞鱼军的战利品,这么值钱的战利品,换作是他都有意见的。
大处而言,这是兵变!
但他也理解这些大兵的不易,这次攻城战打得极为艰苦,三千嘉州兵,损失达到三分之二,非死即残,大伙儿都打红了眼,难怪他们看夹谷龙古带不爽。
再有就是兴元府出人意料地告破,大伙儿没得到好处,虽说会论功行赏,但不如直接抢到手更好。
之前大家都想着鞑靼人不投降,打破城后,大伙儿杀人放火抢劫爽过一把,如今和平进城,心中火没处发泄,一个由头就能引发冲天大火。
怎么办,如何解厄?
固然对上要有交代,但对下也要有交代啊!
……
余玠听闻街道上发生的事情,吓了一跳,赶快召集有关人员进行处置。
兹事体大,刚刚打下兴元府,居然闹出这样的事情来,不是小事!
不仅仅是蒲元圭的事情,诸将领也很关心此事,在四川制司临时官署(就是夹谷龙古带的安抚使官邸)门前,派去探听消息的人实在不少。
余玠坐当中,左右分别坐着孟之祥和蒲元圭,还有制司的官员,首先听刘珊妤怎么说。
刘珊妤落落大方,把前因后果都说了。
“夹谷龙古带的情况怎么样?”余玠问道。
“已经包扎了,他伤势不重。”刘珊妤回答。
然后是齐正山来讲,他把自家兄长齐正海战死的事情说了,然后自己为兄报仇才出的手。
齐正山满脸悲愤地道:“当初余相公说他们不投降,我们就可以屠城,之后又……”
蒲元圭止住他道:“别说了!”
“不,让他说!”余玠说道:“说出来好!”
“我们以为鞑军不降,我们就可以报仇雪恨,但鞑军降了,我们就轻易地放过他们,先前兄弟们的鲜血白流了?”齐正山愤怒地道。
“尤其是夹谷龙古带杀了我们这么多人,我们还要优待他,将来给他好处,我不服!”他大声地道。
“好吧,乐和(李伯辉的字)来解释一下吧。”余玠说道。
因此枢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