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温不花的中军所在地方,乃是关防重地,以铁页车车仗伏路穿连,围得铁桶相似,来袭之宋军不能得进。
待天光稍亮时,口温不花等人骑上快马,慌忙遁逃。
他们逃得快,没被孟珙截住。
孟之祥等人则杀到精疲力竭,未作阻挡,结果口温不花与鞑军余众逃离营盘。
攻击张柔的宋军则是黄州守将,钤辖王鉴指挥的一千人,王鉴此人,最初鞑军到来时,他敢开城门与之野战,虽然败北,勇气可嘉。
王鉴本想身先士卒,但想到孟珙的叮嘱,多了一个心眼,命令由军中健将于世超率三百人打头先冲。
他们顺利地突进了张柔军营,营内敌军奔逃,于世超率众直趋中军,望向中军营帐内影影绰绰,于世超当先呐喊,抢向中军营帐之前,只觉得地面一松,于世超反应快,叫声不好时,已被后面的人推向前方!
一如鞑军掘地道进黄州城,后军推着前军前进,落入大坑中。
趷踏一声,于世超踏了陷坑,与众官兵一齐塌倒,掉进陷坑。
顿时宋军大惊,蓦然灯火大明,却是张柔顶盔着甲,在重重保护下现身,他自信地道:“想来偷我营盘的人必不是孟珙,而是哪来的垃圾!”
他一挥手,军卒们长矛猛刺,将于世超等人杀死在陷坑中,同时弓箭射住来攻宋军。
王鉴不甘心地命令军队上前攻击,张柔教官兵们将盾牌柱地,长枪见到人影就乱戮,轻而易举地破断了宋军的“地趟刀”。
又发射火箭,投掷火把,宋军的身影显露出来,然后招致弓箭一窝蜂而来的攻击。
乱箭齐发,宋军被射杀者众中,王鉴的肩头中了一箭,在亲兵奋不顾身的保护下退出敌营。
张柔部遂恢复营盘控制权,列盾阵于营盘边,举火照明,以火箭与箭矢朝黑暗中乱射,哪里见到人踪就射哪里,宋军无法上前冲突!
孟珙果然没看错张柔,他年近五十,这样的老将早过了冲动的年龄,老成持重,你想占他便宜很难!
待到天明,宋军来攻,张柔部队已经打包好行装,依序出营,交错掩护,徐徐而退,宋军见其阵容不乱,不敢相逼!
孟珙亲至,望见其军军势,摇摇头,下令不得攻击。
结果鞑靼人所有去攻打黄州诸军中,唯有张柔部队全身而退!
退至安全地带,众将恭贺张柔指挥若定,南蛮束手无策。
张柔的回答很高姿态:“都是父老乡亲的子弟,我既然带得你们出来,就要安全地带你们回家!”
说归说,实际上他用兵相当谨慎,那是他输不起!
他属于蒙古汉军,是汉人中原世侯,立命安身的基础就是他手中的精锐部队。
手里有部队,则高官厚禄有份,鞑靼人对他客客气气。
没有了军队,鞑靼人就会露出真面目,将他贬为签军,逼他上前送死!
加上知道孟珙的厉害,张柔行军布阵非常小心,如此得脱。
……
天亮了,天色依旧阴暗,但宋军官兵们看到尸体倒卧,一片狼藉的敌营,心情大好,欢喜无限。
是我们,把鞑军给干掉了!
“王坚、王双、老董、郭明亮、羊牧劳,没死的话给我吱个声,举个手儿!”
敌营已经没有了战斗,孟之祥在夜间迅猛突击,杀了数遍,体力依旧很好,他在昨晚的战斗中没有受伤,手中拿着刀,召唤着熟人的名字,官兵归队。
半夜的恶战,加上一大早又被宋军骑兵轮了一遍,营地上到处都是脚掌大腿,还有死尸东一堆,西一堆的,血迹斑斑,以及三三两两坐着或者站着的宋军官兵,他们可不象孟之祥的体力这么BT。
“七郎,我在这里!呼!”王坚疲惫不堪的声音从左边传过来,他坐在地上,已经聚拢了十数位宋军,多数都站不起来,个个血污满脸,泥土遍身,但精神倍儿棒!
任谁如此击破鞑军,又得以保命,实在是爽!
“好,好!”孟之祥见到坚哥无恙,喜悦的表情浮在了脸上。
看到他喜形于色的样子,真心在关心着自己,王坚心中高兴开怀。
他不辞辛苦,又继续找人,找来找去,找着王双、老蒙和羊牧劳,却找不到郭明亮,不由得心中一紧,难道这个年轻人挂掉了?
郭明亮是现任敷文阁学士、知湖州府事的薛琼的私生子,很阳光、积极向上、热血的年轻人(中国从来不缺这样的年轻人),孟之祥与他很合得来,按郭明亮的家世,他完全可以不上前线,安安稳稳地呆在后方就可以升官发财的,然而他始终服役,积极请战,也参加了夜间的战斗。
“郭明亮!郭明亮!”诸人喊着他的名字,焦急地寻找着。
“在这儿,我在这儿!”郭明亮有气无力的声音道,有人在死人堆里把他翻出来了,孟之祥赶快过去查看。
见他蔫蔫地坐在地上,右手扭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孟之祥心中一紧!
老董蹲下来,快速地给郭明亮检查了身体各处,还给他打了脉,站起来向孟之祥报告道:“身体各处没事,脱力,累的,就是右手腕脱臼了。”
他不待孟之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