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住在这里没多久,但住得相当舒适,地方宽敞,可养马---马相当于现代时期的汽车,许多人有钱买小汽车,却不一定有钱买车位或者不方便买车位,而他可在住处养马。
主院用来练武,后院有池塘,出门不远就是热闹大街,平时则很安静不受打扰,绝对是顶级家居享受!
一旦战败,狼狈而逃,把自己的地盘丢给那些鞑靼人,让他们把井井有条的这里变成了马粪遍地,臭气熏天的地方,岂可答应!
绝不答应!
管家钱大忠上前,恭敬地报告了今天的情况,晚上时除了贴子和礼物来了不少,还有许多人登门上前拜访,钱大忠一一接待,说家主有事出外,收下了那些人贴子和礼物,有空回访。
他拿出了报告书,孟之祥一下子被上面的字样吸引住了。
那是今晚与他一起吃饭的七个人即主管殿前司公事郭晓兵、殿前司“干办公事”赵贵禄,殿前司“准备差遣”胡得胜,主管步军司公事沈千里、步军司“干办公事”陶文龙,以及领金州观察使涂茂荣,临安府军器少监张江,合送了价格七百贯的厚礼!
钱大忠带他去看礼物,整整齐齐地分作三份,头一份是25两一个的雪白细丝大锭子,乃是私人所铸,一共有十二个,装在锦盒里,胖乎乎的锭子,闪着迷人的光泽,看上去煞是可爱。
另外一批则是个五个大盒,每盒装了四十贯钱,每贯钱都用大索连着,俱是新钱,没有铜锈的,似乎散出芬芳的气息。
最后一批则是上等的绸缎三担儿,摸着绸缎,如摸少女肌肤般光滑。
送礼,送得如此地简单粗暴!
孟之祥沉默片刻,问钱大忠道:“这些官员,都这么有钱吗?”
钱大忠回答道:“他们的俸禄不少,但他们的俸禄基本不动,另有来钱的门路。”
“比如厢军的调用,厢军是地方杂役兵,他们的受朝廷和州府统管,总隶于侍卫马军司、侍卫步军司。主要任务是筑城、制作兵器、修路建桥、运粮垦荒以及官员的侍卫、迎送等.一般无训练、作战任务。那些有需要的掌柜,就找到我们的沈公事,还得陶干事,以及您的点头,就可以调遣厢军,为他们做事了!”钱大忠很熟谙那些官员的来钱之路,介绍道。
相当于朝廷花钱养厢军,沈公事陶干事和孟差遣沆瀣一气,把厢军交给私人老板去做私活,老板向朝廷意思意思交点钱甚至不用交,大头则归沈陶孟三人所有,当然他们也不能吃下这么多,还要给兵部、三司使等衙门分润一下。
除此之外,还有人员升职调动,兵器物资采购等等,都可以上下其手,从中得益。
“朝廷不管么?”孟之祥问道。
“朝廷?”钱大忠苦笑道:“朝廷管是管,但只要你不做得太出格,别给朝廷惹麻烦,朝廷是不管的!”
“呼!”孟之祥长出一口气,对钱大忠说道:“其它礼物我不看了,你作好记录,收拾好。今天大喜事,你辛苦了,赏你二贯钱,其他人等,每人五百文。”
一般赏赐仆人是一百文,五百文属重赏,钱大忠连忙谢过东主赏赐。
他期期艾艾地道:“听众人说官人将双喜临门,将有女主入中馈主持,小人心中甚慰,想知道是哪家的小娘子这么有福气能嫁给官人……”
现在钱大忠大权在握,府内外事务一把抓,要是来了个强势女主,那日子就不那么好过了,因此钱大忠内心忐忑不安。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壸,孟之祥双手一摊道:“我知道我将娶亲,可是我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我将娶谁家的女郎!”
顿时钱大忠愕住,与孟之祥面面相觑,随即,孟之祥先笑了,钱大忠跟着也笑开了!
这很正常,媒妁之言,长辈之命,哪有你这个新郎官置喙之地,就等着吉时到来,送入洞房,才知道自家夫人是美是丑,纯属开盲盒,恭喜你了!
“你去主院,点着灯火,我要练拳!”孟之祥吩咐道。
孟之祥经常夜练,钱大忠见惯不怪,立即吩咐下去。
“还有,明天找人牙子来,把府里的佣人和仆妇使女增加一倍,不,二倍!”孟之祥吩咐道。
“是的!”钱大忠应允。
十分钟之后,孟之祥在主院的演武场做准备运动了,而老董、许景范和小王也在作准备,他们要陪练。
王坚现在只有沐休日才回来这里住住,主要是陪陪孟之祥,平时都住在了兵营里,负责督促练兵事务。
家将们很高兴,主将升官,家将发财,每人得赏二贯钱,老董则是三贯,练起来格外地有劲。
不多说废话,习拳练武,先拳脚再器械,对着木人桩疯狂地一顿输出,然后单练,双人对练……然后是太极拳收尾,最后是洗漱,一身干爽,坐在园子里不知道多愝意。
今天,过得可真是刺激!
以前专心训练、杀敌,过得紧张忙碌,也不熟悉人情世故。
今日一步登天,感触很深,孟之祥现在才明白过来,杜先生说过人生三碗面不好吃,体面、情面与场面,这确实不好吃!
官家的宠爱,史蒿之的看重,各位参政的支持,还有许多人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