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井理纱看着少年侃侃而谈的模样,一时间将思绪沉浸在他的身上,看的有些出神。
“现在的我只想过好每一天,发现生活变得简单了很多。”
白鸟夕弥说完将身体坐正,将高中发的那些数学历史国文课本都摆在桌子前,视线盯着桌面上摆着的试卷,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
并不是因为上面的题目有多复杂,只是容易回想起以前高中灰色的经历。
手指揉着眉心调整一下心情,随后将目光瞥过少女精致的脸庞开口道:
“不过,你问我为什么明知道对自己有益还不去看这些书,但其实你不是做出了和我一样的选择吗?”
闻言,安井理纱的身体不禁一僵,樱唇微启开口道:
“我?”
“嗯。”
手上拿着笔指着她,盯着少女的眼睛开口道:
“明明知道他们做出了那么过分的事情,却不反抗,你难道不觉得是一件非常罪恶的事情吗?”
“纵容他们犯罪什么的。”
“罪恶……”
承受不住白鸟夕弥那样犀利的眼神,安井理纱垂下眼眸,银白的牙齿轻咬着嘴唇。
看着少女脸上有些痛苦的神色,白鸟夕弥没再说些什么刺激她神经的话。
这孩子明显温柔善良的有些过分,是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对生活反抗的那种人,虽然有些可怜但也着实可恨,想要纠正她这样的性格,让她更好地保护自己,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
掌握好度,是最为适合的一种方式。
“好了,不要想了,先做作业吧。”
翻开书,白鸟夕弥看着北川由依留在扉页上的作业纸条,开始梳理自己需要恶补的知识点。
日本的课业说轻松也轻松,说严苛负担也绝对不轻,要是想上名校,以后找到一份好的工作,一点也不比前世来的轻松。
课外补习班什么的暂且不说,能够严格规束自己也是一项不简单的事情。
不过,所幸前世的知识没有完全忘光,看着数学书上熟悉的定义理论,脑海中的记忆逐渐被唤醒。
再怎么说,自己曾经在高考中也是能在全省能够排到前一百名的。
将知识层次理顺的差不多,白鸟夕弥提起笔准备开始研究题目,眼睛的余光却发现眼前的少女转过头,眼睛有些担忧地盯着墙,仿佛透过墙就能够看到另一间屋子。
“呐、白鸟君,北川阿姨,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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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川美夕子脚步迈进幽暗的房间里,嗅到房间里有些沉闷的气息,眼睛不自觉地眯起来,手掌抬起按下墙壁上的按钮。
‘啪。’
天花板上的灯光亮起,但安井惠子明显不适合这样突如其来的光线,立刻下意识地眯上了眼睛。
然而北川美夕子没有和她搭话,自顾自地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
晚风有些凉,吹着白色的窗帘飘起,一时间她便有些清醒了过来。
安井惠子坐在床上看着她这样的动作,没有说话,一直等到她坐在了自己身前的椅子上。
双手交叉着,北川美夕子脸上挂着笑容,一双眼睛如同毒蛇一般紧紧地盯着安井惠子的脸开口道:
“果然这样好多了,把自己闷在屋子里真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面对着眼前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女人,安井惠子脸上再没有了像面对白鸟夕弥那样的从容。
吞咽了一下唾沫,尽量让自己说话语气显得正常:
“我习惯了。”
“臭水沟里的老鼠习惯了暗无天日的生活很正常,但是要是想跑进别人家里,准备像宠物一样开始新的生活,就应该按照主人的生活方式来,不是吗?”
“……”
面对北川美夕子这样接近赤裸裸的羞辱,安井惠子心中生不起一丝愤怒的情绪。
不同于白鸟夕弥,眼前女人的能量让她感觉到恐惧。
自己借贷的人是山野帮派,对方在北海道有着不小的势力,就算整個北海道的风俗行业都有着他们的痕迹在……
可以肯定的是,那天如果自己在火灾中死了,也是白死。
第二天就会有意外失火的新闻报道。
这点安井惠子比谁都要清楚,但是当天来讨债的四个人就死了。
还能够将谋杀弄得这样合理化,并且能够让山野帮就当作没有事情发生一样,北川美夕子身上具备的能量要远远超过自己的想象。
毫不夸张地说,她想要自己死,明天自己或许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并且消失的没有任何痕迹……
枯瘦的手臂无力地垂下,将视线偏移向别处,一副装死的模样。
“你可能觉得我今天来找你是希望你离夕弥远一点……”
美夕子的声音出现在空气当中,口中说着让她出乎意料的话语:
“不过你猜错了,那孩子想怎么玩你我都没有什么兴趣,只是希望你能老实一点。”
说着,北川美夕子自顾自地从手包中取出一张银行卡和手机。
“你的事情我都帮你处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