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你费尽心机想要塑造出来的安井前辈,也比你要温柔的多。”
“……”
白鸟夕弥的话语让她难以反驳。
即使是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女儿身上有一种让人眩目的温柔,那是如同大和抚子一般如水的气质,能够接纳对方的一切。
无论在她身上做出多么粗暴过分的事情,她也都会无声地承受下来。
她身上的光,无论用多少阴影遮蔽都不能够使其晦暗半分。
就算将其用手将其笼罩住,也会从指缝里渗出光来。
“当然,我没有她那么温柔,也没有她那般单纯,但我想来应该是比你这样的人渣好上许多的。”
闻言,安井惠子低着头沉默了一阵,随后抬起眸子恨恨地盯着白鸟夕弥的脸开口道:
“我不信你没有目的。”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会像你一样伤害她……”
白鸟夕弥笑着对她摆了摆手,随后自顾自地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偏过头眼神睨着对方开口道:
“不过,想想看你这个人其实也挺可悲的。”
“你对安井前辈做的那些事情,与其说是恨她的温柔,不如说是憎恨你自己吧?”
少年的话语在空气中轻飘飘地划过,落入安井惠子的耳中。
一时间瞳孔微缩,她的手掌不自觉地攥紧了被单,指尖泛白没有半点血色。
白鸟夕弥见状,便知道自己想对了。
世界上不乏真的有天生罪恶的人,但安井惠子大概率不在此列,结合她之前的经历以及安井理纱那温柔的性格,不难猜想她之前或许也是一个温柔的人。
在安井理纱的身上,她看到了自己过去的影子,便愈发地对自己感到憎恨……
“我还是那句话,你想怎样都可以,是死是活都好,但不要在这间屋子里,谢谢。”
说着,他便站起了身朝着门外走去。
“你欠的钱我已经还了,两千万日元,现在我是你的债主。”
“我可以为你安排一個工作让你慢慢还,当然,你要是死了这个帐会落在安井前辈身上。”
“怎样选择,看你自己。”
“……”
‘咔。’
白鸟夕弥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他似乎已经懒得听了。
房门重新被关闭上,女人的目光停留在他消失的位置上,无力地闭上了双眸,最后将身体缩进了被子里,一串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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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教学楼里出来,北川由依站在原地,看向远处社团大楼的位置,她的眼神变得有些迟疑。
随后脚下的步伐朝着校门口的方向迈了两步,又向着社团大楼的方向走了一步。
想了想,她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打开Line翻找到母亲的聊天框。
「可以来接我吗?」
这一串字刚刚打好,她便又删掉了。
粉润的唇瓣抿了抿,她不禁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将手机收回了口袋中。
所以到底为什么每个人都要参加社团活动啊?
作为一个社恐的成员,北川由依对于和别人交流这件事情有着天然的抵触。
当然,在网络上交流是另外一种情况,不放在考虑之内。
对于这种麻烦的事情,她的心情不禁变得有些烦躁。
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连天上飞舞的樱花都是如同苍蝇一样。
她忽然对这句话有着独特的理解。
但,事实上无论怎样纠结和烦躁,其实自己已经决定了是要去的。
原因没有别的,主要是答应了那个来自东京,无礼的大笨蛋……
想想看,要是没有自己的话,他估计进入社团都费劲吧,明明是已经被很多人孤立了也不知道。
所以说,真不知道他究竟是对感情敏感还是迟钝。
自己前前后后去暗自调查美术社的情况(其实是偷听到的),并且积极努力地去联系社团里的学姐,对方自然是很欢迎,也答应了自己可以带朋友来。
就是需要一定的门槛来着,当然这样的门槛对于自己来说自然是手到擒来,但对于他就不知道了。
所以很努力地和对方说,他不来自己就不来了,这样她们才答应的……
帮了他那么大的忙,还自顾自地就走了,说什么还有重要的事情,就简单地谢了一句而已。
说实话,这样的恩情,就算是让他帮自己洗一年的袜子都不过分吧?
当然,他估计是更乐意洗自己内裤……
脑海中不自觉地想起之前母亲出差,自己和他争抢内裤的时候……
一股羞耻感忽然涌上心头,少女的脸上再次染上如枫叶般的绯红。
‘哼!’
银白的牙齿轻咬着唇瓣,北川由依跺了跺脚,鼓足勇气走向美术社的位置走去。
…………
低着头,尽量避开所有人的注意,北川由依贴着楼梯右手边走到了美术社所在的三楼。
小心翼翼地抬起头观察着四周的环境,看起来是和之前自己来的环境没有什么区别,她稍稍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