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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妈妈(2 / 3)

上楼的一路上,司禾都有些恍惚。

上一次见蒋玉红是什么时候来着?三年前?五年前?

俗话总说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在今天之前,司禾也是这样认为的。

也不是没有想象过。司禾总觉得,就算再见到这个生理意义上的母亲,再提起当年那些事儿她应该也会毫无波澜。

但当她踏出电梯,透过会议室后门的玻璃门,看到那个女人的背影。

尘封已久的记忆忽得开始如洪流涌出,胸膛里有什么东西也开始翻江倒海。

开始透不过气。

司禾使劲吞咽了下口水,眨了下眼睛,推开门进去。

会议室里出奇得安静。

蒋玉红转头看过来。

花白的头发,佝偻的肩膀,廉价的暗红色棉服,蜡黄的脸色。

几乎在同一时间,司禾转回了身,几秒后,她肩膀开始微微颤抖。

不是这样的。

蒋玉红在她的记忆里不是这样的。

这个女人总喜欢穿着修身又艳丽的旗袍,喷满身浓烈的香水,踩着细高跟,化着大浓妆,给一双魅惑的狐狸眼化上上挑的黑色眼线。

她自信、张扬、不甘,她厌恶贫穷。就算包里只有一百块,也要全部花来打扮自己。为了让自己活得更漂亮,她能狠心地头也不回就抛弃亲生女儿。

蒋玉红是这种人。

司禾深呼吸了好几口气,使劲擦了把眼角,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转身,坐到了蒋玉红对面。

相对无言。

良久,蒋玉红搓了搓手,神情有些尴尬地喊了声:“……禾苗。”

司禾看向她,平淡又疏离道:“找我什么事?”

“妈妈……”她声音有些哑,清了清喉咙又道,“妈妈就是想来看看你。”

“最近才听人家说你离婚了,你还好吧?有没有什么不开心——”

司禾靠上座椅。

她扯了扯嘴角,“呵”了声:“你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

“说完了?”她干脆利落地起身,往外走,“说完了我走了,还有工作。”

“诶禾苗!”

蒋玉红从座位上弹起来,跑过来拦住司禾,急急道,“可以借妈妈点钱吗?你妹妹——”

司禾停住脚步,垂眸看她,突然觉得有点可笑。

原来这才是她的真实目的啊。

蒋玉红无措地低下头,躲开司禾的视线,呜咽出声:“你妹妹、你妹妹生病了……医生说需要化疗,我、我实在是拿不出那么多钱了,我也不知道找谁。你知道的,自从你爸爸进去了之后,我们娘俩就到处躲——”

“我爸……”司禾咬着牙齿,极力控制着颤抖的嗓音,“我爸早死了。”

“司程那个人渣……不是我爸。”

“司禾!”蒋玉红忽的抬高声量喊了她一声,神态间似乎又和多年前那个女人重叠了一瞬。

“司程他是个艺术家,那是他研究的课题而已。”

顿了下,她声音又软了回来,伸手去拉司禾,断断续续地词不成句,“禾苗,禾苗,你真的想多了,他……他就算后来确实做错了事,但他对你……他对你一直都很好啊,他对你真的没那个意思——”

司禾直直看向蒋玉红:“事到如今,你还在护着他。”

她眼神里染上了些凉薄:“我爸死的时候,你有来看过一眼吗?”

“……”

蒋玉红张了张嘴,“我……”

到底没能回答上。

司禾甩开了蒋玉红拉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一如她六岁时,蒋玉红拖着行李箱离开家那样。

“钱我会让助理打给你,我以后不想再见到你了。”

-

司禾紧抠着手指,疾步走出会议室。踏出去的那一瞬间,眼泪夺眶而出。

她加快脚步,跑到电梯旁。一边手背抹着眼泪,一边手指快频率地戳着电梯按钮。

偏偏电梯又直接略过了她这一层,直直往上去了。

对面会议室门突然打开,里面有人走出来。司禾眼前模糊,还没看清就下意识背过身去。

身后传来脚步声。

脚步声逐渐接近,变缓,停下。

接着便是男人有些迟疑的声音:“司禾?”

是许贺添。

司禾眼睫猛得一颤,两只手胡乱又使劲地抹了把脸。

转身,佯装轻松的语气:“诶,你不是十点的飞机吗?怎么还没走。”

许贺添眉头倏地锁紧,盯着她发红的眼尾细细看了两秒。

倒也先回答了她的问题:“改签了,明天走。”

司禾点点头:“哦。”

她手指随意扬了下,往电梯口走,“我那个,我先下去——”

许贺添“啧”了声,抬手握住她手腕,把她拉了回来。

“你哭什么。”

他下颌绷紧出锋利的曲线,脸颊肌肉鼓了鼓。

司禾张了张嘴,下意识绞尽脑汁开始找借口:“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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