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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许贺添是几个小时后才看到消息的。

他刚下戏,正慢条斯理地解着戏服扣子,芋头在一旁表情特复杂地盯着他。

许贺添轻乜了他一眼:“有话就说。”

“添哥……”芋头双手递上许贺添手机,小心翼翼道,“嫂子刚给您发消息说明天就搬走……”

许贺添手指停下看他。

芋头一惊,唰地双手举过头顶道:“我不是故意看的!您手机亮了,一不小心就看到了……”

许贺添眉微皱,脱下上衣:“她还说什么?”

“她还让您快点去把离婚证领了,”乐于看许贺添吃瘪的表情,芋头说得激动,还兀自添油加醋了一句,“让您别老缠着她。”

“……”

静默片刻。

许贺添放下衣服,接过手机。

三秒后。

“嗷——”

芋头捂着额头,委委屈屈小声道:“嫂子已经在接触新人了嘛,刚我看见她和白元一起录节目时两人可甜了呢,又是背又是抱的,她还夸人小年轻体力好呢……”

“谁?”

“就最近选秀出道的小爱豆,长特好看那个,白元。”

“夸他什么?再说一遍。”

“夸他体力好!”

“……”

许贺添沉默了。

芋头揉着额头,悄悄抬眼打量许贺添神情:“添哥,您是不是......不行啊?”

“……”

连一旁的服化师都忍不住抬眼看过来。

芋头啊,活着不好吗?

冷冷的眼刀飞过来,芋头尿遁了。

许贺添指腹磨砂了下手机边缘,随意套了件衣服往外走。

-

司禾接到许贺添电话的时候,正在华南公府清点行李。

“在哪儿呢?”

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裹挟着山林被风吹动的哗哗声,染上了几分清冽。

司禾眨了下眼:“在你家,收拾行李呢。”

“嗯。”

司禾把手机夹到肩膀和耳朵中间,数着箱子个数。

电话没挂断,那头也没继续说话。

司禾皱了皱眉:“许贺添?”

“嗯。”

“还有事吗?我要搬东西了。”

顿了顿。

“生气了?”男人声音放得轻柔,带着微哄的意味。

司禾抿了抿唇,把手机重拿回手里。

她小声道:“没有。”

这是实话。

《冒险》录制的过程并不太愉快,刚在回来的车上她确实是有点不开心来着。

但这几个小时她渐渐冷静下来,想了想,又觉得自己根本没资格生气。

是和高梦丹在一起,还是和超话里说的那个白月光在一起,亦或是和别的谁,都是许贺添的事。况且他们现在合约也结束了,她更没理由过问了。

“就……”司禾抠着指甲,缓缓道,“合约结束了嘛,本来就该领离婚证和搬家了啊。”

“……”

“司禾。”

“啊?”

许贺添微不可查叹了口气,“高梦丹是贺蕊朋友的女儿,我没怎么接触过。”

“啪——”

指甲被司禾抠断一小截。

“……哦。”

司禾咬了咬唇,嘴角弯起又抿直,她慢吞吞道,“你其实不用跟我解释的……”

“我只是,”电话那头传来树枝被轻压的嘎吱声,“不想有误会。”

司禾摸了摸后脖颈:“哦。”

“嗯,所以——”许贺添停住话头。

“所以怎么了。”

“所以现在该你解释了。”

“?”

“要我提醒你么,”男人扯了扯嘴角,声量微微抬高,轻哂,“白元。”

“……”

-

司禾觉得根本没什么可解释的,要怪只能怪芋头瞎传话。

她才刚放下手机,林蔚的消息又进来了。林蔚帮她找了搬家公司,说这会儿已经带着工人上楼了。

司禾回复了好。

她把手机揣回包里,站起来环顾一周,突然觉得心里没由来地空落落的。

来的时候急匆匆的,走的时候也不明不白的。就像她和许贺添这段合约婚姻,总有种成年人的世界不必说得太清楚的意思。

她抬头看向挂在客厅正中间的结婚照,那是两人领证半个月后拍的。为了拍这个结婚照,许贺添专程从国外飞回来,匆匆忙忙之下拍的。

司禾一身白色婚纱站在沙滩上,脚趾都别扭地在砂砾里抠成了一团。

摄像师说,两位可以亲密一点吗?

许贺添淡笑着,长手一捞便轻易地把她揽进怀里。

从此,这张照片在司禾眼里便成了清冽的薄荷海盐味。

她视线往下移,看到了男人修长手指上的银色戒指。

这枚戒指只存在在了许贺添无名指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自从这枚戒指在第一次那晚划伤了司禾大腿,他便再没戴过了。

这一年里好几次的婚变绯闻也是自这枚戒指发散而开的。

司禾收回视线,从包里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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