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将人强硬摁进了副驾驶,又俯身为他系好了安全带,这才关门转身进驾驶室。
纪扬的头还是有些晕沉。
景牧野打开了车上的暖风循环系统,尽量将车内温度控制在令纪扬舒服的范围内,又将身体探到后座,摸索到一半才想起来这是他哥的车,后座并没有其他的备用衣物。
他盯着纪扬皱起眉:“我们先去酒店洗个热水澡,然后把湿衣服换掉。”
纪扬有些迟缓地低头,冰凉的衣物经由车内暖风一吹,驱散了一些凉意。
之前在饭店包厢里发生的一幕幕再次在眼前浮现,他抓紧了自己湿透了的衣袖,犹如鸦羽一般的黑色睫毛缓缓颤动,思考两秒钟后,他说:“不去酒店。”
景牧野望过去,纪扬因醉酒而绯红的脸颊在车灯的照映下愈发细腻,他凑过去,低头去找纪扬的眼睛,问:“怎么了?”
还是那双漆黑漂亮的瞳仁,愈是近的距离,越蛊惑人心。
景牧野的声音都放温柔了许多:“现在回基地太晚了,路程也长,今晚我们先去酒店休息,好不好?”
纪扬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手指在看不见的地方绞得很紧,沉默一会后,他低声说道:“去我租房那里,那里不远。”
停留在原地许久的宾利车终于发动。
景牧野专心致志开车,途中接了好几个电话,纪扬安静地听着他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什么事项,悄无声息地换了一个姿势。
他整个人如同一只小兽一般蜷缩在副驾驶靠窗的角落,景牧野身上的西装外套仍旧披在他身上,好闻的松木气息淡淡地萦绕在鼻尖,他就用这外套遮挡着,只露出一双眼睛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景牧野。
行至第三个红绿灯路口,景牧野踩了刹车,和景家助理的电话也刚好打完,他的目光仍旧注视着前方,声音有些哑:“这么喜欢看我?”
纪扬挪动了一下。
景牧野本以为自己又会听到反驳,没料到少年用那好听的声线肯定地答道:“嗯,喜欢。”
景牧野侧头看了他一眼。
此刻红灯转绿,景牧野一脚踩下油门,声音里带了笑意:“你要是不想让我开车了就继续看,我不介意先停车满足你的喜欢。”
话里有话。
纪扬思考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景牧野的意思,心跳瞬间炸开,他第一反应是偏过头去不再看景牧野,头转到一半,又迟疑地转了回来。
他仍旧盯着景牧野,以一中原本该一辈子都深藏在角落里、眷恋的、渴求的眼神看着他。
现在的景牧野简直比过去那个遥远的、不可靠近的、发着金光一样的神更迷人,因为这光已经完全照耀在他身上,而他有什么理由不为他痴迷呢?
察觉到纪扬的目光,景牧野握紧了方向盘。
小孩儿喝多的时候果然乖了许多,也令他……难以克制许多。
积攒在心中许久都无处释放的情绪在这一刻再次高涨到了极致,景牧野看似云淡风轻地摁了摁喇叭,说:“行,几天不见,你现在胆子是真的变大了。”
说完,宾利十分利落地完成超车,开始提速。
到达纪扬在网吧附近的租房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深夜无人的小巷寂静得落针可闻,老房子在微弱月光的照映下投射出大片连绵的阴影,车灯扫过,又很快暗下来,宾利停在其中一栋楼下熄了火。
纪扬率先下车,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楼道,这里太黑了,又没有灯,他努力摸黑分辨钥匙,轻微的脚步声停留在他身后,压迫感如期而至。
景牧野毕竟比他高出许多,两个人又挨得极尽,插拔钥匙的时候手肘都能碰到身后人的胸膛,一呼一吸之间,这中由黑暗滋生而出的隐秘暧昧令纪扬忍不住有些手抖。
好在尝试第四次后,门终于打开了。
纪扬摸索着开灯,老旧的白炽灯闪了几下亮起,租房里空空如也。
“房间里有床。”
纪扬解释着,带景牧野走了进去。
这房子上次景牧野就进来过,不过那时候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纪小春身上,没分神来看这房子,现下左右一打量,实在逼仄寒碜得令人心酸。
景牧野的目光落在那潮湿的墙壁和已刮花的地砖上,无法想象纪扬在这中环境里住了几年。
隐秘而连绵的心痛感从心底升腾起来,他目光一转,纪扬已经利落地从柜子里抽出了被褥。
“这些都是我之前留存在这里的,床单被套都晒洗过,还可以用。”
说着,纪扬就开始忙活铺床。
景牧野在原地顿了几秒钟,上前从后背紧紧地拥住了少年。
这少年人的背脊实在单薄瘦弱得很,景牧野以前从来不知道,19岁的小朋友而已,竟然可以承担生活的这么多苦难,他握紧了纪扬的腰,薄唇轻吻在他的颈侧。
纪扬忍不住闭起了眼睛:“……野哥。”
景牧野夺去他手里的东西,又将人翻转过来,两个人对视片刻,景牧野很轻地啄吻了一下纪扬的唇。
“你先去洗澡吧,别感冒了,床我来铺。”
纪扬皱起眉,不是很赞同:“……野哥,这个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