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
两只团子玩腻了荡秋千,脑袋抵着脑袋,撅着屁股在沙坑里刨沙子玩。
三岁左右的笨蛋宝宝,谁能抵挡用沙子建造城堡的诱惑呢?
即使他们心里清楚,要是被泥沙弄脏衣服,回家肯定会被妈**评教育。
薛尧像只欢脱的狗崽子,两只手努力扒拉,把松软的沙土全部刨出来,小山似的堆到栾小乖面前。
“乖乖~”薛尧扬起脏兮兮的花猫脸,好奇地问,“舅舅说,你是我的小妹妹,你现在几岁啦!”
栾小乖刚刚铺好城堡的地基,头也不抬的竖起三根手指,“三岁!”
薛尧兴奋极了,又刨出一大堆沙土,笑嘻嘻说,“我也三岁,我们一样!”
“不一样哒。”栾小乖认真纠正他。
妈妈说啦,即使同为三岁,年纪也有大小之分。
薛尧已经能上幼儿园啦,他是三岁的大孩子。
而小乖还没有到入学年纪,所以是三岁的小宝宝。
薛尧认真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
再过两个月,他就会变成四岁的男子汉,但栾小乖还是三岁的小女孩。
按照这个逻辑,就算他们现在的年龄一样,栾小乖依然是妹妹。
薛尧又问,“乖乖,你什么时候变成四岁呀?”
什么时候变成四岁?栾小乖皱皱小脸,苦恼地摇摇头,“小乖不知道。”
妈妈只告诉过她:什么时候变成三岁。
旁边,负责看管两只奶团子的陈顺,听完这段毫无营养的幼儿园水平对话,感觉自己智商都降低了。
“小乖。”陈顺试图从中协调,“薛尧哥哥想问你:什么时候过生日?”
栾小乖眨巴眨巴眼睛,晃悠脏脏的小爪子,给叔叔看自己一直举着的三根手指。
陈顺耐心解释,“是问你什么时候过生日,不是问你几岁。”
“三,三,三岁!”小乖脆生生回答。
陈顺无法得到想要的答案,只好放弃。
三岁的宝贝果然还是太小,尚处于智力启蒙阶段,连自己的生日都记不清楚。
栾小乖以为陈顺叔叔和薛尧哥哥终于明白了,心满意足的收起三根手指。
妈妈说啦,到了三月三号,小乖就会变成三岁的大孩子。
所以宝宝记得特别清楚,有三个三呢。
小乖捏捏手指头,傻乎乎地想:妈妈和姨姨教过宝宝,四比三多一个。
按照这个规律来计算,小乖三月三号变成三岁的宝宝,那么,四月四号就会变成四岁宝宝,五月五号就会变成五岁宝宝……
栾小乖想通这个道理,乌溜溜的眼睛亮起来。
我一定是全世界最聪明的宝宝!
“四月四,小乖变四岁!”栾小乖说得清楚又大声,迫不及待展示自己的思考成果。
“哇!”薛尧高兴的拍拍手,“乖乖是小妹妹!”
陈顺暗暗记下栾小乖的生日,脑子里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说起来,栾小姐和戚先生是毕业季前后分手的吧?
与此同时,二楼阳台,弥漫着一片窒息的死寂。
栾安舒的唇抿成一线,不敢坦然的把女儿生日说出来。
因为她没办法解释‘小乖的出生日期,距离他们的分手时间只有短短八个半月’这件事。
现在,戚令世对于宝宝的事情一无所知。
即使与小乖见面好几次,也没有发现她是自己的女儿。栾安舒大可以编造类似于‘早产’或者‘户口登记错了’之类的借口。
可是她做不到。
栾安舒原本就不擅长撒谎,瞒着前男友生下宝宝,已经是她所能做到的极限。
分手以后,栾安舒暗自难过了很久很久,内心对戚令世充满愧疚。
她自认为想得很清楚。
和戚令世拥有过短暂又刻骨的恋情,她这辈子,应该再也不会爱其他人了。
栾安舒性格倔强,总是把坚强的一面展示出来,其实内心非常敏感脆弱。
她没有勇气孤孤单单,孑然一身过完余下的人生,挣扎了很久,才想到去父留女的馊主意。
当时,栾安舒天真的以为:自己与戚令世的人生轨迹天差地别,只要她有意避开,往后余生,再也不会有交集。
谁知道,他们不仅意外重逢了。接下来几个月,还会因为工作的关系,常常见面。
而且,戚令世还主动问起小乖的生日。
“我……记不清了。”栾安舒的声音几不可闻,处处透着心虚。
戚令世自然是不信的。
栾安舒对小乖的喜爱显而易见,几乎把女儿当作生活的全部,怎么会忘记她的生日?
除非——
不能说。
戚令世平平凝视她,眸色沉沉。
“呃,那个,已经很晚了。”栾安舒胡乱避开他的视线,转过身往楼下跑,嘴里含含糊糊说,“今天真是打扰你了,我该带小乖回家了。”
她逃得太急,差点被陡峭的台阶绊倒。
幸亏戚令世适时伸出手,从后面扶住她。
栾安舒被他碰到手臂,好像触电似的,立刻甩开戚令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