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笑傲江湖,奈何江湖笑我
出了恒山城,严浩走出不远,见身后没人,急忙忙催马疾行,
人前装逼可以,人后安全第一,浪可以,不能浪了自己,
问明方向,大路小径,直奔恒山。
走走停停,又是一天,天黑时终于到了恒山脚下,山脚下有个集镇。
严浩找了家小客栈歇脚,一夜无话,翌日早起,从楼上客房下来,听到楼下堂间有人吵闹,缓走几步,偷眼一瞧,听得大概。
一个大和尚,吃酒夜宿,早起时发现钱不够,便嚷嚷着要赊账,店家不肯,可怜巴巴祈求,说小本生意,没大本钱云云。
和尚一瞪眼,砰的一下把一把戒刀,拍在柜案上,要充当酒钱。
店家依旧磨磨唧唧不肯。
严浩看不下去,开口说道;“这位佛爷的酒钱,算在小爷身上,再给我上些点心,米粥。”
店家顿时眉开眼笑,严浩是个大方的主,给小二的赏钱都有几钱银子,自然信服无疑,急忙叫人送茶水点心,还说这顿不收他钱。
大和尚,感觉有点折了面子,但也不好发作,只向着严浩恨恨地道;“要你多事,就看不惯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到处显摆的小子。”
严浩哑然一笑,这可真是狗咬吕洞宾,不知好歹了。他性子随和,也不和他计较。而且他一眼就认出来,他就是不戒和尚。
不戒和尚身长体宽,虎背熊腰,虬髯大眼,像极了电视剧里的鲁智深。严浩初来这世界时,在衡山城里的回燕楼上,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看情行,他似乎并不记得见过自己。
不戒和尚骂咧咧的走了,严浩也没提曾见过的事,免得让他起疑心,是自己攀附,有意接近。
耐着性子,吃了些早点,又和掌柜的聊了些,本地的风土人情,他舍得花钱,老板也愿意奉承。
徒步上山,在山腰处被两个小尼姑给拦住了,年纪稍小的女尼说道:
“公子留步,敝派清修处皆是女子,男子不便上山,有事小尼可以代为通禀。”
严浩一拱手,客气说道:“在下来找贵派‘仪琳’小师妹,还请师姐,代为转告,就说故人来见。”
年轻的小尼姑快步上山,严浩便在道旁的歇脚亭里坐下,过不多时,就见山道上,匆匆飞奔下来一道身影,其后远远的跟着先前报信的那个年轻女尼。
飞奔而来的正是“仪琳”,她气喘吁吁,到他三两丈开外时,看清严浩面孔,倏然止步,神色间有不加掩饰的失望。
严浩不由苦笑,心里了然,可能是把自己当成令狐冲了吧。也不介意,拱手笑道:
“见过‘仪琳’师妹,恍惚快一年未见,师妹安好。”
严浩话说的客气,仪琳愣神后急忙还礼说道:
“尊驾是谁,弟子并未见过,也不识得。怕是记混了名字,认错了人吧。”
“师妹好生健忘,可记得衡山城里,曾撞过我一跤,回燕楼上,还曾见我出糗,何以忘了。”严浩抿嘴一笑。
仪琳眉头紧皱,片刻后似有所醒,瞪大了眼睛,讶然道:
“是你。”
“便是在下。”
“当时情急,冲撞了尊驾,还望见谅,不知尊驾找我何事。”
严浩哈哈一笑;“在下受人所托,给师妹带来一个消息。”
仪琳不明所以,只瞪着大眼睛,等他下文。严浩暗暗好笑,这小丫头还懵懂的紧哪,接着说道:
“在下数月前,曾到华山办事。”说道“华山”,仪琳明显一怔,呼吸都快了几分。
“在华山时,听闻令狐冲因言语辱及贵派,被他师傅罚上了‘思过崖’,门中师弟妹满心挂怀,特带讯息来,请师妹求肯贵派掌门师太,修书一封给岳掌门代为求情。”
严浩话没说完,仪琳已然是泪如雨下,但看她清眉樱唇,珠泪成串,好生让人心疼。严浩看一眼群山远雾,叹一口气。
痴情人知痴情苦,感怀人知同身受。
他自己何尝不想有佳人挂怀牵绊,纵是痴苦身受又如何,可怜他连这样的机会都没有。
有人在身旁,仪琳总没有太过失态,委委屈屈说道;
“此事都是因我而起,定然不负所托,师傅若不答允,小尼便抵死相求。”
顿一顿,仪琳咬着下唇,扭捏问道:“他……令狐大哥,还好吗。”
严浩微微一笑:“思过崖上寸草不生,片瓦不存,如今隆冬腊月,衣食不济,未必会好……”
话语未完,仪琳又泫然欲泣,严浩忙改口说道:
“我背儿女,刀剑加身亦不为所动,如何在乎风雪,小师妹不必忧心。男儿自有男儿苦,隐忍苦挨大丈夫。”
话虽这么说,但仪琳仍不住泪水涓流,抽咽不止。严浩倒有些过意不去了,招惹这小姑娘,他有些于心不忍。
下意识想把她拥在怀里,轻抚背脊,柔声安慰。但这时代男女大防,不能也不敢,严浩却下意识的抬起了手臂。
正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大喝“住手”。
不戒和尚大踏步疾速奔来,到了近处一见严浩,大骂道:“是你,狗东西,欺负我闺女,找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