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对,就是这样。”
在修补的过程中,下面的老人不时慈爱担心的询问他们要不要喝水,饿不饿,可不可,苏年拒绝了一次,老人没听清,还是萧岁扯着嗓门喊,他们才听见。
萧岁嘿嘿一笑,转而对苏年道,
“他们年纪大了,听力不好。你声音太小他们听不见,得大点声,他们才能听见。”
苏年点头,他观察了一圈周围,这里是有名的贫民窟,房子破旧不堪,他在屋顶上,远远看过去,在远处,有些人的神情麻木而痛苦。
而且,在这里的,大多数都是老人。
青壮年很少。
这里的人只是机械的活着。
似乎生活的苦难他们已经背负不动(),这是苏年从来没见过的景象(),他手中的动作停顿,“这里的青壮年呢?他们的家人呢?”
萧岁也停了动作,
“他们的家人,大多数都死了。”
苏年愣住,金发少年指着不远处,他的声音在风中飘荡,
“这颗星球曾经遭受过侵袭,有几个虫族攻破了防线,入侵了这里,这一处并不是军团驻扎的主力,在军团接到消息来支援之前,这里的本土军队根本无法抵抗,这里的青壮年们只能依靠自己,上战场,为家人争取撤退的时间。”
“可惜,还是没守住,这里的人死了很多,那些虫族最先吃的就是孩童,其次是妇女,青壮年大多死在了战场上,反抗中。”
虫族始终在虎视眈眈,虽然几百年前,它们被赶出了联邦,但边境线上却依旧有摩擦,偶尔会有虫族攻破防线偷袭攻击。
哪怕是现在,虫族看似安安静静,实际上却一直蠢蠢欲动,暗中找机会。
萧岁对苏年道;
“后来,好多人都死了,活下来的寥寥无几。”
有风吹起萧岁的金发,一直都声音轻快的少年语调黯然,
“再后来,这里就成这样了。”
苏年沉默了一会,“他们为什么不搬走呢?”被虫族肆虐过的地方会被严重污染,寸草不生,难怪这里这么多垃圾,少了点什么。
是少了绿色。
“他们舍不得走,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有他们孩子的身影,他们不愿意搬走。”
上面放弃了这里,也放弃了说服这些固执的老人,只会偶尔拨款下来,进行补助和修缮,渐渐地,这里被遗忘了。
苏年沉默了。
两人将屋顶修好,萧岁带着苏年跳了下去,一位慈祥的老奶奶一脸心疼的端来水,为苏年擦手,苏年从未被这么近的接触过,整个人下意识绷紧,又很快放松下来。
他没从老人身上察觉到危险,只有最纯粹的善意和慈爱,还有弱小。
苏年紧抿着唇,一动也不敢动。
老人一边擦一边不住唠叨:“好孩子,都是好孩子,做了一天,累了吧,饿不饿,爱吃什么,阿奶给你们做,你们太瘦了,一定要多吃点,补一补。”
她就像看见了自己的孩子一样,心疼极了。
苏年没动。
之前的大反派也会叫他好孩子。
可是,听起来确实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老人心疼的为苏年擦着手,萧岁对苏年眨眼,偷笑,他接过水咕嘟嘟喝完,擦了擦嘴,和老奶奶撒娇,“阿奶,我们不饿,一会再吃。”
老奶奶不住点头,
“好,我现在就让人准备,可得多吃一点,大小伙子,饿的快。”
“好的阿奶。”萧岁笑的眼睛里像是有太阳。
傍晚,萧岁拉着苏年坐在屋顶边缘,金发少年微微后仰两手撑着地面,晃着腿,金发在风中飞舞,他转头,
() “怎么样,今天开不开心?”
苏年想了想,被老人纯粹善意感谢地时候,他的心里却是不由自主的有种满足感,他犹豫着点点头,眼中带着点笑和柔和,
“开心。”
“我也是,很开心,”萧岁晃着腿,“看见他们的笑脸,在一点点变好,就觉得比什么都满足。”
萧岁:“真好!”
“在我来的时候,这里还死气沉沉,他们都麻木的等待死亡,和家人团聚,现在你知道他们身上多了什么吗?”
苏年摇头,萧岁的声音摇摇晃晃,
“是希望啊。”
“你看,”萧岁指着一个地方,苏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有一朵小花,从污泥中站出来,小心翼翼地舒展着自己的身体,在风中微微晃动着。
那是破土而出的生命力,
这里一片狼藉,它的周围却被打理的非常好。
“这里的老人说,这颗种子是他三年前买的,本来,被虫族污染过的土地是长出任何植物的,所有人都说这个种子肯定活不了,他不信,每天浇水,陪它说话,小心呵护。”
“三年了,它开花了,其他的种子都死了,只有它活了。”
开花的那一天,整个贫民窟出动,在乱糟糟脏兮兮的地方硬是为它开辟出了一块地方,守护着这个新生命。
萧岁:“也许真的是爱让它挣脱束缚,带来奇迹,也给这里的人种下了希望。”
金发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