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榆也有一丢丢心焦,好在可以忍耐。
等下课的锣声一响,学生们仿佛出圈的猪崽,眨眼间就跑没影了。
席乐安觑了眼韩榆:“咱们也去?”
韩榆正要答应,发现罗先生不知何时走到跟前。
忙起身作揖,语气恭敬:“先生。”
罗先生轻嗯一声,问:“这次的八股文感觉如何?写完后有甚感想?觉得自己可有进步?通篇三百余字,可有什么缺点......”
这是先生除了讲课以外,说过最多的一次话。
韩榆懵懵地眨了下眼,有点反应不过来。
好、好多问题。
韩榆忍住挠头的冲动,眨眼化开眼里的蚊香圈,一一回答。
沈华灿见韩榆一时半会说不完,向席乐安眼神暗示。
两人心有灵犀,猫着腰溜出去了。
罗先生余光中映入两小只的身影,平直的嘴角轻轻抽动,随他们去了。
等他俩回来,罗先生已经不在。
课室里空荡荡的,只韩榆一人孤零零坐在位置上,摸着额头表情微妙。
先生......方才真的夸他了?
有点欢喜,更多的是受宠若惊。
席乐安跑到韩榆面前:“榆哥儿,榆哥儿!”
韩榆仰面:“唔?”
“上面有你!”沈华灿反手指向外面,比自己得了荣誉还要高兴,“你又上去了!”
韩榆一惊,弹簧似的跳起来。
腹部磕在桌沿,闷闷疼,怼得韩榆又一下子缩了回去。
韩榆疼得倒吸凉气,却顾不上许多:“真、真的?”
“是真的,不骗你。”席乐安信誓旦旦地保证。
“好耶!”
韩榆高举双手,欢呼出声。
见韩榆这般,另两人也情不自禁地跟着笑起来。
忽然想到什么,韩榆笑声一停:“那你们呢?”
随后,韩榆眼睁睁看着他们齐刷刷摇头:“丁班只有两个,榆哥儿你和张超。”
张超是丁班年纪最大的学生,比韩松还大两岁,成绩优异,很得先生重视。
“就两个?”韩榆蹙了下眉,好心情削减一半。
沈华灿坐下,洒然一笑:“这样也好,到时候我跟安哥儿一起参加升班考核,说不定比你更早一个月升班呢。”
话虽这么说,韩榆还是觉得遗憾。
自己上榜,小伙伴却落榜了,这叫怎么一回事?
韩榆暗戳戳想着,就被席乐安戳了戳胳膊:“榆哥儿,把你的答卷给我瞧瞧,我也好观摩借鉴一二。”
韩榆自然是双手奉上。
沈华灿当即也加入进来,两人头挨头,研究韩榆的八股文。
片刻后,语气凝重地总结:“榆哥儿,我发现一个问题。”
韩榆不明所以,心脏下意识地提到半空中。
晃晃悠悠,怦怦直跳。
“什么问题?”韩榆问。
“比起我跟安哥儿帮你看文章的那两日,你这篇八股文写得简直太棒了,难怪被先生选中。”
提着心脏的力量猛地松开,韩榆啪叽摔到地上。
满眼迷茫,面露呆滞。
沈华灿最先笑了,席乐安紧随其后,两人捧腹大笑,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榆哥儿你太好玩儿了,有点可爱哈哈哈哈哈哈......话说你刚刚是不是被我们吓到了?”
韩榆:“......”
还以为是什么,原来是故弄玄虚的夸夸。
摔到地上的心脏重新被捡起来,放回原位。
韩榆被笑声感染,忍住笑佯怒道:“好哇,你们合起伙来耍我,看我不教训你们!”
把手往嘴边一递,哈两口气,左右开弓,挠两人痒痒。
沈华灿和席乐安扭成两只蚕宝宝,这下眼泪是真的笑出来了。
笑闹时,门口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
三人默契地止住笑,摆出最端正的学习姿势。
“恭喜你啊,又上了木板墙。”
酸里酸气的,像从陈年老醋缸里捞出来。
韩榆在思考怎么回答才能不显得自己在凡尔赛,对方又开始叭叭。
“第二次了,你运气可真好,怕是也要和韩松一样,很快就去丙班了。”
韩榆忽然严肃,站起来要拍这位同窗的肩膀,却发现自己只到他胸口位置,沉默了一瞬,选择跳起来拍他的肩。
“刘兄此言差矣,这无关运气。”
刘兄被韩榆跳起来的动作搞得愣住,呆呆摸了下后脑勺:“可是他们都说你运气好啊。”
沈华灿实在看不过去了,肃声道:“这不是运气,是投桃报李。”
“投桃报李?”刘兄表示不解。
席乐安下意识甩给他一个看傻瓜的眼神,做好心理建设才开口:“付出了时间精力,以荣誉作为回报。”
刘兄恍然大悟,念念有词地走开了。
不过多时,大家都回来了。
他们看韩榆的眼神格外复杂。
艳羡、惊叹、妒忌......
韩榆还听见有人嘀咕:“韩家真是祖坟冒青烟,出了一个韩松不算,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