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一笔条件公平甚至十分宽松的交易。
苏檀不仅在保释出狱上出了力,还愿意以后都担负起教学的责任,这样好的境遇简直比做个好梦还稀奇。贝西奥听着大大舒了口气:“太好了,这样的代价简直是微不足道,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人……啊,有时间我一定要好好感谢他,既然他答应教你更多的东西,你也要跟着他好好学。”
微不足道的代价吗?塔希尔突然喉咙有些发紧。
不是的!他付出的代价并非说的那样微不足道,他——
他突然泄了气,他不应该……绝对不可以把这种事说出来。
塔希尔定了定神:“对了,他还说……他说你们要是想离开马德里的话,可以提供一些帮助。不要告诉任何人。”
贝西奥有点诧异:“我们确实有离开马德里的想法,我们欠你救命恩人的情分已经太多了,告诉你,我用我朋友的名义在银行偷偷藏了一笔钱,这笔钱是我辛辛苦苦攒下来的……”“你居然还攒了私房钱?!”
贝西奥头一缩,不敢看妻子的脸色,继续面对:“你听我说完!这本来是我攒着给你娶老婆用的钱,但是现在看来不得不提前用了。我打算去乡下祖父的老宅,那里修修应该还可以住人,你要是想来探望我们,就去那里吧。”他拍拍塔希尔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儿子啊,是爸爸对不起你,再给爸爸一点时间,爸爸肯定会把这笔亏空补上的。”
塔希尔苦笑:“那还远着呢。”
贝西奥握着他的手鼓励:“不要沮丧儿子,总会有心地善良的姑娘不计较家境喜欢上你的,不信你照照镜子,你和我一样帅!”贝西奥夫人听着毫不留情地嗤笑了一声:“死老头子,还是这么自恋!”
塔希尔哭笑不得,只能不停点头。
贝西奥觉得还要说些什么,无言地凝视他许久,终于下定决心,轻轻说:“儿子,现在你长大了,又遇上了好心人,我现在……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塔希尔眨了眨眼:“其实我是伯父的孩子?”
贝西奥表情变了变,有点无奈又有点带哭的表情说:“看来你已经找到那个箱子了?”
塔希尔点头,贝西奥没露出任何欣喜的表情,反而更加悲伤,悲伤得让塔希尔的心揪紧了,“我还想告诉你一件事,他可能已经死了。”
“我们是兄弟,我梦到……我梦到他死了。”
梦到亲兄死亡,听上去是因为过度忧思引起的荒诞的无稽之谈,但瞬间心悸的感觉还是让塔希尔喘不上气来,他看着父亲强忍痛苦的脸色,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眼睛睁着,喉咙被割开,身上有很多伤口……”泪水落下来,塔希尔第一次看到坚强的父亲哭。
他被颐指气使的小管事无耻赖掉工钱的时候没有哭,他在圣诞夜听着别人家欢笑时没有哭,他在被喝醉的流氓殴打得头破血流的时候没有哭,唯独这一次他哭了,哭得五官皱巴巴的,很难看。
这是血脉相连的直觉吗?
也许是。
“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很多,我对哥哥投身的理想信念知道的也没多少。但是我觉得,既然我的祖父、爷爷、父亲,哥哥都走了进去,那一定是值得光荣的事迹。”贝西奥抚摸着他的脸颊,有些颤抖,“不要忘记复仇,也不要被复仇蒙蔽双眼。”
塔希尔喉咙干涩,不知不觉中眼泪糊了一脸,用力点头:“我会的。”
“很好,很好。”贝西奥欣慰地点头,“我们会在乡下过得很好,你有空可以来看看我们,不过记得最重要的还是接受他的训练,他应该知道很多事。你要过得好好的。”他再次紧紧抱住了孩子,“保重。”
塔希尔慢慢回抱住父亲:“爸爸……”
夫妻两要收拾的东西不多,从狱中死里逃生,剩下的家当本就少得可怜。贝西奥花钱置办了一些东西,再去外边雇佣马车,准备与酒店方不告而别,硬是从下午忙活到深夜,塔希尔帮忙整理东西,跑动跑西,干父母原本该干的工作,夜里稍微清闲的时候就在酒店后厨的仆人间蜷缩着眯一会觉,直到深夜才算全部整理好。
塔希尔累坏了,倒头就睡。酒店的仆人间又小又暗,远远比不上苏檀家里的阁楼,但是久违地让他找回了一些熟悉的感觉。
清晨,他被父母摇醒,拖着行李跟他们离开酒店,来到约定好的马车停靠点,等马车过来。
马车准时过来,贝西奥夫妻将大包小包一样样地搬上马车。塔希尔帮忙,他心里有诸多不舍,想到父母今后可以过上稍微安定一些的生活,他又觉得有些安慰。
寂静的街上,天空中陡然出现了一声悠长昂然的鹰啸,由远及近,呼啸而过。
“鹰?”贝西奥警觉地抬头,寻找天鹰飞过的身影。
塔希尔也随他仰起头,去追寻鹰啸的来源,眼光只来得及捕捉雄鹰快速划过的一点黑点,很快消失在高天的云里。
天空还是微濛濛的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