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茫然四望着。
洪文定于影影绰绰间,俨然看见一座寺庙的轮廓,却又担心那里不辨深浅有所埋伏,故而站在原地稍作等待,准备等到老林中天光大亮再做打算。
今夜经历太过曲折离奇。
先前在水门小铺之外,他已经察觉到了其中的古怪,那更夫虽然行为诡异,但细细观察之后,却更像是在提醒着几人多加小心,试图以铜磬之声驱赶走什么不祥之物。
若是以此推断,小石头与赵二官早在回家路上便已经被尾随,真正的凶徒则应该是眼前的麟皴怪猱——洪文定之所以主动选择被擒走,正是想转移战场远离二人,也好为自己寻得一处更加有利于发挥的所在。
对此洪文定已经思考得很清楚,有时候打架不是人越多越好,比如自家师父就经常轻装潜伏消失数日,等他再回来时,便能胸有成竹地破解出各种谜题疑案。
在这一点上,洪文定自觉是远不如师父江闻的能力,譬如自己虽然通晓不少的武功,却不管是在拳脚还是兵器方面,始终缺乏一击制胜、一锤定音的能力,除非再度使用诡谲万分的秘传龙形拳,否则与强敌对战,极其容易被拖入久战不胜的泥潭之中,最后也仅仅能维持个不胜不败的局面。
而自己的师兄小石头在这方面,则远远胜过自己。他守则依靠着刀枪不入的铁布衫,功则不论擒拿之术还是铁掌崩摧,都有办法让敌手吃足苦头。
但他的缺点也极为明显,以至于这次不管怎么看,都只能由他来孤身寻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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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寂之时,崇安县城之中,赵二官舌举不下地呆立于门板破洞之前,仍未从震惊之余醒来,嘴里只能嘟囔着“有鬼”“有鬼”,直至小石头警惕万分地从屋中钻出,他才好似抓回了乱飞的魂魄,紧贴小石头的肩膀说道。
“不妙!洪师弟……洪师弟他被抓走哩!”
小石头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土,有些心疼这件破烂了的棉衣,神情沉闷地点了点头。
“嗯,我看到了。”
赵二官愣了一下,似乎没领悟出这个反应的用意,便着重音量再次强调道。
“他真的被抓走了!”
小石头也很笃定地点了点头。
“嗯,我真的看到了。”
赵二官猛拍了拍大腿,仿佛胆气都从腔子里泄走,这次连话都说不出来,而小石头却在他身边的门前石阶坐稳,托着下巴郁闷且坦然地说道。
“……主要是我追不上。”
小石头说的也是实话,江闻在传授他武功的时候,想的是让小石头既有铜皮铁骨,又要擒敌制胜,却从没有想过教授给小他轻功步法一类的武功——
姿势禀赋暂且不提,光说小石头如今稳定在六岁的短小身量,纵使轻功练到了举世无双,也得花三步才赶得上别人一步的长短,这属于是天生的短板,与其浪费时间在这里,不如好好再把降龙十八掌的另外几招学会。
可放到了今日,就导致小石头根本追不上洪文定与麟皴怪猱,固守有余灵动不足,追击一事终究只能将他排除在外。
而就在此时,屋外忽然闪现出几道或立于屋脊间、或掩映门树下的皂袍青靴身影。
他们渐渐步向了瘫倒在地的赵二官,略过了无语望天的小石头,而随之片刻,狭窄的小道间又有一群平民百姓打扮的人,正敲锣打鼓、擎着火把地往这里涌来,只是他们全都脚步犹豫、神情忧恐,生怕见着什么令人恐惧的事物。
先来皂袍青靴的几人围上来,后并未说什么话,只是保持警惕着四处探查,既看见了瘫倒在地的更夫,也检视了满地狼藉的小铺,直至最后才对视一眼,缓缓说道。
“不好,我们终究来迟了一步。”
手持令牌的皂袍青靴之人面容严肃,对着身旁两人说道,“刚才那人恐是遇害,只有这二人侥幸逃生。”
边上腰插令旗的皂袍青靴人怪道“师哥你看,那不是城隍庙赵家的二郎吗?他怎么又冒冒失失,闹出事情来了?还有边上这个小孩是谁家的,为何城里从未见过?”
“哎,可叹那少侠一身好武艺,竟是被鬼物给害了……
这时有身后举火把之人附上来,小声解释道“这孩子是前两日住过来的,像是方家布号的人,刚才我也见他一道扑跌出来,根本就不懂武艺,只会龇牙咧嘴的。”
说话之人是附近居住之人,方才小石头只在扑摔更夫时被他瞧见,而小石头出手姿态向来不雅观,远不及洪文定的身手隽秀飘逸;而小石头恶斗麟皴怪猱之时,又是单独发生在小铺之中,那时候一边黑灯瞎火一边鸡飞狗跳,更是什么都看不清。
于是阴差阳错间,众人都以为洪文定是带小石头出远门的哥哥,而这个傻弟弟如今惊吓过度,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小石头倒也不在意他们在说什么,傻愣愣地问起对方“刚才那是什么?”
手持令牌的皂袍青靴人,闻言忌惮万分地对他解释道““此乃旱魃,猱形披发、踉踉行者,为兽魃也!你们一无所知也真的是福大命大,居然能从这种鬼怪手下逃生!”
随后高举令牌喊道。
“大家放心,如今有净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