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深深的怀疑。
先时他特意提前一日来了姑苏打听吴有才这个代县令“靠谱不靠谱”,打听到这个素有“摸鱼”名声在外的吴有才虽说懒了点,可到了姑苏也是办过几件实事的,还升过几次堂的。
原本他以为这吴有才只是懒了点,可从他同杨家周旋的结果来看,人还是聪明的。颇有几分大智若愚的味道,是以,对他推荐的小吏,他想也不想便用了。
用的结果便是发现这小吏人还不错,也算勤快,品德没有什么问题,可这“得力聪明”四个字却是真真没见到。
原本是以为这小吏是一时间换了个上峰,人没反应过来。如今再看,庄浩然不由怀疑眼前这位就是这么个人,就连原先以为大智若愚的吴有才,愚他是看到了,大智却是半点没见到。
谷牀</span>想通了这一茬之后,庄浩然也不敢再只是言语提点了,而是认认真真详尽的问起了小吏。
“我是问李家兄弟如今多大了?娶妻了没有?可有孩子了?家中父母多大?身体好不好?他们这一去,家里可有人能挑得起担子?”庄浩然一一问了起来。
小吏“哦”了一声,依旧不明所以却老老实实的回了起来:“老大三十有五,老二三十有三,庄稼人成亲早,孩子也生的多。老大留了三个孩子,最大的女娃十一岁,最小的三岁,是个男娃;老二有五个孩子,老大十岁,还有一窝七岁的双胞胎,同一窝五岁的双胞胎,家中两个父母腿脚身子骨不大好,两人的媳妇也只是普通的村妇。”
庄浩然听着小吏认认真真老老实实的回答着,一直没有打断他的话,待到小吏说道“两人的媳妇也只是普通的村妇”时,更是下意识的抬眼看向小吏,等他接下来的话。
都提醒到这样了,这小吏应当能明白他的意思了吧!
哪知小吏说罢这一句,便停了下来,而后认真的看向庄浩然,等庄浩然接下来的问话了。
这木讷到有些傻气的反应看的庄浩然更是恨不能呕出一口老血,终于懒得兜圈子了,而是板着脸,颇有几分绝望的说道:“父母身子不好,李家兄弟这么一走,老大三个孩子,老二五个孩子怎么办?靠两人的媳妇养么?”
这……小吏摇了摇头,唏嘘道:“估摸着扛不住的,要改嫁的,便是感情再深,两人也养不动那么多孩子。”这一次没有庄浩然提醒,小吏倒是多说了不少,“这等情况多半如此,便是两人再舍不得孩子,也只能改嫁,若是嫁得人好些,可以把孩子带过去……唔,一般人也养不动那么几个孩子,估摸着还是要留给两个老的……”
该说时不说,不该说时废话倒是说的多!庄浩然打断了小吏的话,冷冷道:“所以不能就这么算了!杨家为寻人搭上了两条人命,李家兄弟这一走,几个孩子无人养,难道要活活饿死不成?走!带本官去那村子上走一趟!”
小吏听的一愣,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的钱袋道:“大人,要准备份子钱么?这地方的规矩过几日要下葬……”
庄浩然终于忍不住了,抄起桌上的卷宗朝他砸了过去:“份子钱值几个钱?让杨家拿钱给李家兄弟的孩童父母善后!”
……
……
李家兄弟所在的村子叫做裕水村,就坐落在姑苏城外的山郊上。
若说李家贫苦到如何难得一见的地步倒也不见得,毕竟背靠姑苏,实在穷的要饿死了,以姑苏城的财力也能给口饭吃。
所以,饿么,饿不死,却也仅止于此了。
只是人活着,仅仅饿不死,这日子过得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若非只能如此“饿不死”的活着,李家兄弟也不会为一千两的赏银下河捞人了。只是没成想人没捞到反而送了性命。
本就只能“饿不死”的活着,李家兄弟这一走……庄浩然看着面前这穿着素色麻衣的一家老小,面色哀恸而茫然,浑然不知自己即将面对什么样的困境。
老的身体有疾,小的最大才十一二岁,两个村妇便是再如何辛劳,能养得起这么多张嘴么?庄浩然觉得一想这些人未来的境况,他都觉得绝望,偏这些人如此茫然不知的样子……看了眼身旁同自己一起来的交了份子钱凑在那被请来的丧葬风水先生旁看风水选地的小吏,庄浩然没来由的深吸了一口气,突然觉得:有时候傻一点也挺好的。
反正村里几十口人,四邻街坊做饭时多做个包子馒头的,这几个老人孩童也饿不死。
听说新任的县太爷来了,村里本就在附近守灵闲聊的百姓立即涌了过来,用朴素的热情好奇的打量着面前这位新任的县太爷。
唔!县太爷还挺年轻的嘛!比前头两个长的还要好些。
庄浩然摸了摸腰间的荷包,从荷包里抓了把碎银子做份子钱塞入那两个一脸茫然的老人手里之后,扫了眼周围热情、好奇又拘谨的百姓,开口了:“你们……准备就这么算了?”
啊?正好奇的打量县太爷的百姓们怔怔的看着面前的庄浩然:县太爷这是什么意思?他们不明白呢!
鉴于有了之前据称“机灵”的小吏的表现,对于百姓怔忪茫然的表现,庄浩然也不觉得奇怪了,说话也不再委婉,直白道:“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