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身形姿势,还是让她一眼便认出了出手之人。
是……是他?太子妃心中一阵恍惚,怀里的小太孙便在此时“哇”地一声哭闹了起来,被哭声惊醒的太子妃连忙抱着小太孙站了起来,向这边奔来:“快!快传太医!”
一箭截住了三支弩箭……
看着将手中巨型弓弩放回原处、神情淡定的季崇言,在场的一众官员皆不约而同的安静了下来。
一阵诡异的安静之后,还是王散最先回过神来,他猛地一抚掌,大笑道:“好啊!世子英武,果真是英雄出少年,颇有陛下当年风范啊!”
这一声称赞惊醒了旁人,应和声四起。
“大人说的不错!世子英武啊!”
此巨型弓弩二十年前在军中时便除了陛下,无人能够拉动,是以方才看李大将军单手将它举起来时他们才那般激动来着!
其实,若是李大将军能拉动这弓弩,众人不会有半点意外。毕竟陇西李大头亦是个猛将,力道非比寻常。
可偏偏方才不声不响,就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拉动弓弩的居然不是素日里众人眼中的猛将,而是季世子。
面前这位季世子竟有这样的本事和手段?怎的这么多年从未听闻?
不过骤然的惊讶过后,细一想,他能拉动似乎也不奇怪了。
这位季世子天子宠臣的背后,其父这边,祖父安国公年轻时候便是个英勇大将,其母这边赵家更是勇将辈出,陛下和赵小将军,当年哪个不是这般厉害的人物?
这般出身背景之下不出个勇将那才奇怪了!
王散眯了眯眼,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看着出手的季崇言,眼里闪过一丝深究之色!
这位季世子竟藏拙了这么多年?他此时才发现这局棋越发有意思了!
有些人藏的太深,若不是自己主动跳出来,他险些就要看走眼了。
如此……
正思索间,一旁的官员提醒他道:“大人,太子妃过来了!”
众人反应过来,这场宫乱虽说结束了,可善后之事方才开始。
亦或者,可说是真正的宫乱直到此时才堪堪开始。
……
……
“言哥儿,”安国公伸手搭上了季崇言的肩膀,轻咳了两声,道,“先回去吧!”
这个时候,越是……便越是要避嫌,让王散等人来处理这些事最好不过了!
原本正同手下一群官员商议对策的王散这时候倒是还分出了几分心思到了角落里的安国公同季崇言的身上。
他似是一直在注意两人的动向,此时听闻两人的对话,王散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一些:“国公爷说的对!世子……同国公爷先回去吧!这等事交由下官来处理就好了!”
说罢便对身边的护卫道:“你二人将国公爷同世子送出宫,送上马车!”
身边两个自始至终都跟随在王散左右的护卫低头应了一声“是”。
手下的官员闻言却是动了动唇,欲言又止。
直到那两个护卫将安国公同季崇言送下演武楼后,手下官员才忍不住道:“让他们两位去送国公爷他们着实不必!方才季世子那一手……可见是个厉害的,不必担忧安危。倒是咱们这里,万一有漏网之鱼诈死,在我等经过时突然跳出来行刺什么的,连个拦的人都没有!”
“无妨!”王散闻言却是不以为意,只是伸
。手指向从殿内出来的残余禁军,道,“不是有禁军在么?我等下去自有禁军保护左右!”
这点小事怎堪与那些事相提并论?王散眯了眯眼,看着已经奔入视线中的太子妃,道:“快传太医诊治小太孙!”
……
……
紧闭的宫门撕开了一道口,有人自里头走了出来,上了马车。
身后保护的侍卫这才转身回宫,宫门再次紧闭,隔绝了众人的试探。
“所以,现在要做什么?”坐上马车之后,安国公开口,问季崇言,“言哥儿,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季崇言道:“祖父,且先看看再说!一场宫乱弄成这般大乱的模样,杨衍的目的当不仅止于此。”
说着,他翻出马车里的棋盘摆至两人的中间,道:“他既然不惜出动所有的棋子,必然是放手一搏了。所以,当还有后招。”
正是因为正面相抗毫无胜算,才会兵行诡计。
“我想……他最后的布局当快落出水面了!”
说话的功夫,一骑快马自悠悠缓行的马车边路过,带起的疾风撩开了马车的车帘,也让马车里的两人看到了那一人一骑。
“传令兵出动了!”安国公目送着传令兵疾行而去的背影,放下了车帘,看向面前神色平静的季崇言,叹了口气,“言哥儿,这次……真的要开始了!”
……
……
皇城之内。
大半日的清点之下,三千禁军足足一半非死即伤,可谓损失惨重。
太医署的太医们早已尽数被唤了过来,便连学徒也上场开始为禁军们包扎伤口了。
这倒不是说太医们懈怠,而是此时有更重要的人需要太医们医治。
“小太孙如何了?”几个官员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