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将各地的路引同一块令牌一同拿了出来,递给庄浩然:“大人请看!”
庄浩然不明所以的瞥了那管事一眼:不是个熟面孔!姑苏城里的几个大商可不长这幅模样。
路引什么的这等时候也没什么好看的,便是当真去寻个假路引,问题也不在这些路引上,而在要如何让围住城池的官兵放行之上。
这队商队此时敢逆行而上自是有他们的“手段”的,这“手段”便是……
庄浩然看了下手里的令牌,认出了令牌上那个特殊的标记:这是忠归营的标志。
如此,执着这令牌,这江南道一代数城自然便能畅通无阻了。
可……
庄浩然翻了翻手里的路引,和路引中提前报备的商队去向,成功的找到了这个商队要去往的方向——长安。
“尔等这等时候去长安城?”庄浩然翻了翻手里的令牌,看向商队管事,“过了江南道,尔等要怎么走?”
有这令牌在,能成功出的了江南道却无法进入尚且还是大周的城池。
“这便不牢庄大人费心了。”那商队管事笑了笑,目光略过面前的庄浩然,看向他的身后,“老江啊,去马车上清点货物!数目不出问题的话,我等便要出发了!”
庄浩然原本倒也没有在意什么老江小江的,耳畔却传来了一道那个“老江”的轻应声。
这声音……庄浩然猛地回头向声音的来源望去。
却只看到了一道钻入马车的背影。
那背影似乎有些眼熟,却无法叫人确定。
庄浩然眉头紧蹙,下意识的抬脚就要上前一步,却被人伸手拦住了去路。
“庄大人,”那拦人的商队管事晃了晃手里的令牌,笑着说道,“大人若是没有要交待的,我等要出发了。”
看着这管事手中令牌之上“忠归营”的标记,庄浩然脸色微沉,盯着那商队管事看了片刻之后,又瞥了眼钻入马车中的人,想了想,带人退到了一边。
只是虽然退到了一边,庄浩然却没有立时离开,而是报臂站在一旁看着这队规模宏大的商队收拾、清点货物。这一看,直到临近夕阳西下,那商队的管事才坐上了最前头的一辆马车,抬手一挥,扬声道:“启程!”
车夫坐上马车,数十道马鞭齐齐甩起又落下。
商队向官道的方向行去。
庄浩然从第一辆马车一直看到最后一辆马车,直到最后一辆马车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内时才收回了目光,神色微凝,待要抬脚向姑苏城中行去时,他忽地停了下来,转头向城外的方向而去。
两个监禁的护卫伴随左右,并不阻拦,而是跟了上去。
他们收到的命令是看管,只要庄浩然不做什么尝试书信通往长安之事,便与他们无关。
只是,即便与他们无关,对庄浩然即将的去向,两人还是问了问:“庄大人这是要去哪儿?”
庄浩然翻身上马,居高临下的朝两人望来:“去宝陵,问一问前代县令吴有才关于姑苏城的事可否?”
这自然是可以的。庄浩然是地方官,这是他份内之事。
上头的命令并未让他们动这些百姓,百姓安居乐业、得民心于他们而言也是有利的。
只是跟还是要跟过去的,两个护卫翻身跃上马背,一扬马鞭,跟上了庄浩然。
一路快马疾行,待赶到宝陵城时已是大半夜了。
庄浩然并不以为意,上前敲响了宝陵县衙的大门。
闻讯赶来的吴有才打着哈欠,看着面前精神矍铄的庄浩然,苦着脸,问道:“大人深夜来此,所谓何事?”
“为姑苏城治理之事。”庄浩然说道,“本官有些不清楚的地方想问一问吴大人。”
吴有才闻言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下意识的看了眼外头黑漆漆的夜色:这大半夜的问姑苏治理之事?
庄大人果真勤于治理!同他这等人不一样,难怪年纪轻轻就做上姑苏县令了呢!
虽是心里忍不住嘀咕了几句,不过吴有才这等老好人还是不会拒绝人的,依旧认真的说了起来。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他这代县令未做多久,也未做多少事,多数事还都是姜四小姐教的。
听着庄浩然将先时早就问过的问题老调重弹,吴有才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庄大人的记性是不是有问题?他记得他都说过了呀!
这一复述一直复述到了天亮,眼看吃早食的时候到了,吴有才问了起来:“庄大人,这早食是要人买回来还是去外头吃?”
“去外头吃!”庄浩然瞥了眼那两个守在门口的监禁护卫,跟着吴有才出了门。
巴掌大的宝陵城能让吴有才特意请庄浩然吃早食的也只那条街了。
两人一路走着,偶尔有经过的行人百姓认出吴有才同他打了个招呼,吴有才点头回应。
待行至路中,看到门还关着的宝陵茶馆时,庄浩然脚下停了停,问吴有才:“本官先时也来过几回宝陵,知晓你这里的茶馆算是宝陵特色了。大早上的便宾客满座,还供有早食,怎的今儿没开门?”
吴有才道:“江先生他们回去探亲了,要探完亲回来茶馆才能开呢!”说话间忍不住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