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
“我并不喜杀人,杀人也解决不了问题。”杨衍依旧认真的在为他的山水画遮云避雾,开口澹澹的说了一句。
庄浩然听的目露嘲讽之色:杨衍不喜杀人并不是珍惜人命,只是不在意这些人命,将人命看做一颗再微不足道的棋子而已。就似他回姑苏当日用金钱算计人命一样,这颗棋子于他庄浩然有用,他便毫不客气的拿来用了。
澹澹的“哦”了一声之后,庄浩然看向杨衍等他接下来的话。
“只要你好好查,替我找到背后的那只幕后黑手,自不会再有人出事。”杨衍说道。
“某自会尽力而为!”庄浩然说着,心中冷笑。
原来杨衍想要的是这个?他是王散这一派的人,杨衍觉得光那些过往还不足以拿捏他尽心去做这件事,所以又添上了十几条人命的筹码!·
“尽力这种事没有办法看到,”杨衍一边画画一边开口澹澹的说道,“我要的是结果,你尽力不尽力与我无关。”
这话听的庄浩然忍不住皱眉:“此事恕庄某无法保证。”他道,“杨大人要的当是一个真正的幕后黑手,而不是庄某拿个随便什么人湖弄交差吧!”
杨衍要是能随便湖弄过去也不会这般难缠了。
既然如此,哪个能保证一定能抓到那个幕后黑手的?要知道,那个幕后黑手既然能逼的杨衍千里迢迢的赶回姑苏来,定也不是一般人,他有如何能保证一定能抓到凶手?
杨衍便在此时添完了画上最后一笔云雾,他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向庄浩然:“不能保证尽力也可!”
庄浩然闻言,面上却不见半点喜色:杨衍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人,此时突然松口,定然另有所图。
“接下来你既然要查富商的事,便连剩余的江南道富商一道查了吧!”杨衍说着看向庄浩然,总算说出了真正的意图:“我要你替我查一件事。”
庄浩然面上神情愈发凝重,他看向杨衍:“什么事?”
……
……
“大人,可要去吴家再去看看?”
近些时日被提拔起来的差役武艺身手不错,智谋虽说不算厉害,却也不蠢,此时见庄浩然冷着脸一声不吭,忍不住开口问道。
大人从杨家大宅出来之后便一直都是这番表情,显然当是在杨家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
庄浩然摇头:“不必了,回衙门吧!”
这个时候去吴家也没什么用……只是虽是不再去吴家而改回了衙门,脑海里却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先时在杨衍那密室似的书房内杨衍说的话。
“你替我将事情办好,我便把杀了那几个富商的凶手交给你!”杨衍说道。
庄浩然对此只冷笑着不置可否:杨衍交的自然会是真凶,可那又有什么用?杀人的刀只是凶器而已,问题从来在于面前这个人,而不是刀。
可眼下……他没有选择。
“你要我做什么事?”说这话时,庄浩然声音涩然。
如棋子一般听任摆布从来是他所抵触和厌恶的,可此时却不得不做。
“两件事。”杨衍说道,“一件便是找到去岁中秋对我杨家动手之人……”
这件事不奇怪,本也是他准备去做的事,庄浩然点头,问杨衍:“还有一件呢?”
杨衍道:“靖周交替之时征兵数百万,待到大周建立,剩余兵将不过数十万,其中有不少死在了战场之上,还有一些却始终不见踪影。”
庄浩然是个读书的文人,虽也有指点江山的少年义气,可却从未想过走武将这条路,是以对兵将之事并不擅长。
可……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那时候世道那么乱,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尸骨无存的义士多的是,这又有什么问题?”
战乱起时多的是下落不知的兵将,这并不奇怪。
杨衍没有理会庄浩然的话,只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我收到消息,二十年前,有一支逃兵逃到了江南道,人数不少。这些年逃兵一直留在江南道,趁机休养生息,想要谋划着推翻天子,卷土重来!”
一席话说的庄浩然忍不住错愕:“杨大人,你开什么玩笑?你是说江南道这里有当年的逃兵?”
江南道这地方水土丰饶富足,多平原田地,不似有些地方山谷处处,云雾缭绕的,极容易藏人。
既是一支兵马,那人数必然不少,江南道哪来的地方可以藏一支二十年前的逃兵?
更遑论……
“江南道富庶,百姓安居乐业,据某所知,也只日子不好过了,百姓才会想着谋反,如江南道这等地方,鲜少出什么反贼。”庄浩然说道。
于少数的反贼头领或许造反是为权势,可于大多数造反的百姓而言,造反的初衷多半简单的很——日子过不下去了!仅此而已。
杨衍对庄浩然的话不置可否,只是继续说道:“那些逃兵逃到江南道一代苟延残喘、贼心不死,能存在这么多年,身后必有富商的支持。”
士农工商,在世族眼中,商贾一向是低劣的存在。视金钱如粪土之说更被人夸赞为“清高不俗”的典范。
可金钱这物俗归俗,却实属有用,且大多数事情都离不开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