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绿真总觉得有些古怪,平日里那些讨好她奉承她的人似乎在背着她悄悄议论着什么。她隐约预感问题是出在栗三少身上。
待她找到薄皎月,见她言语含糊目光躲闪,在逼问下,她得知了原委。然而这个消息无异于一个晴天霹雳,震碎了她的幸福、她的爱情她一切的希望及未来所有美好的憧憬。顿时只觉得四周暗然无声,颠簸了两步,像是抽了神似的无力支撑躯体。幸得薄皎月及时上前搀扶住。
栗从安焦躁道:“娘,你帮我劝劝爹,他也知道孩儿有喜欢的人。”
然而栗老夫人的话简短决绝让他一下就灭了他的所有希望:“从安,娘实话告诉你吧,我跟你爹虽然从未阻挠你接近绿真,但并不意味着你可以娶她。以她的身份至多能为你的妾室。今日你又因她在这里闹什么笑话。更何况你未过门儿的妻子贵为太尉之女,你更应分外珍惜。”
栗从安:“高低贵贱不应是在我的心意上权衡吗?”
栗母:“自古男女成婚门庭相当就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栗从安不服输地说:“在孩儿心中,真情才是颠扑不破的永恒!”
栗老夫人愤怒决绝道:“难不成你觉着还有回旋的余地吗?这门儿亲事已然是铁的事实,我们能攀上太尉府是你爹费了多大周章得来的,除非你想断送掉整个栗府的基业。你如今也不小了,其中利害自己也能想明白。”
栗从安万般无奈且沮丧的低头沉默。
栗老夫人深深抽了口气从上到下扫了一眼厅堂道:“为了这个家、为了所有的亲人,更是为了你自己好好准备吧!”
下个月初九,便是栗从安迎娶太尉凌清逸之女凌阁的大喜之日,若不因绿真病重,栗家人是断不会准栗从安在婚前与她见面的,两人情深恐因此再生枝节。但眼前又怕绿真病重加上伤心欲绝。大婚将至,可不容有霉晦之事,看情形也只能让栗从安先加以抚慰。绿真昏睡了两天,在栗三少的千呼万唤下终于醒来。栗三少紧抱着她,生怕一松手就飞走一样。
栗从安痛苦地说:“我以为你再也醒不来了,以为你丢下了我,那对我来说,将是一件多么惨忍的事情!”
绿真抚着栗从安的脸满眼忧伤:“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愿意醒来吗?我害怕一睁眼你就不再属于我了,一睁眼我就失去了一切,所以我宁愿一直沉睡在那个有你存在的梦境里。”。
栗从安:“别怕,我至始至终都只属于你,成亲不过是家族的权宜之计,我一定会让你回到我身边的,一定!”
绿真苦笑一声说:“换作别人,或许我可以不计名分,只求与你相伴白头。可她是太尉之女。你选择她,我怕是连最卑微的相伴都不能祈求了。”
栗从安坚定地说:“她若真是跋扈专断之人,待应付完这一切后、我就带出府。将你安置在别院,总之、谁也不能阻断你我在一起,只是委屈你没名没分的做个外室”。
“外室”,绿真自然是心有不甘的,莫说她的身份见不得光,就连以后所生的孩子连户籍都没有。
成亲当天相府的陪嫁从厅堂一直排摆至相府院门处。陪嫁甚丰且花样繁复。不仅有金银首饰、珊瑚珠宝、玉石摆设家用器具、重木雕刻、绸缎绣匹、山珍补品还有千里坐骑、房屋地契。可谓奢靡富足排场无限。凌夫人亲自为女儿凌阁沐浴。
凌夫人:“等栗家接下这证明你清白之身的泼轿水,你就不再是凌家的人了。”
凌阁安慰母亲说:“女儿虽然不在娘身边儿,但永远都是娘的女儿,。”
凌夫人:“思女日备切,不图汝自归。”娘真想把你留在身边儿一辈子,你所嫁之人门第虽不及,实力又岂可小觑。日后你们若能夫妻恩爱,娘再无思忧。答应娘不要再纠结,接受命中拥有的、重新幸福起来。娘相信,你可以的。”
凌阁:“一生能遇一知己己实属不易,日后只求相安无事即好。”
凌夫人想规劝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默默给凌阁更衣,梳妆。
顷刻,一个仪态万方气质如兰、双瞳剪水朱唇皓齿、凤冠霞帔珠翠辉辉、贵气逼人的新娘脱脱出落。拜别了祖先堂。丫头搀扶着凌阁走向八台莲花宝轿。临别之际凌夫人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凌格知道这是娘的寄愿亦是娘的嘱托。母女二人泪流满面。凌阁上了花轿,凌家长子凌霄将手盆儿里的水泼洒向轿子背墙,栗家仆人开始三洒五谷祈求平安,相府大门应着礼节重重关上。
吉时到:起轿,舞狮开道、一路吹吹打打散发糖钱直至栗府门口。栗家人给轿夫分发红喜钱。
落轿前新郎栗从安射出三箭,一箭射天、寓意‘天赐良缘’,二箭射地、寓意‘地设一双’,三箭射花轿门帘‘囍’字,寓意‘三箭定乾坤’。落轿,新娘踏过火盆,在众人簇拥中走进厅堂,三拜天地后送入洞房。
新婚当晚,栗从安把自己灌的酩酊大醉,家奴将他扶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