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虞身子一僵,浓烈的危机感在心头炸开,全身却动弹不得,脚底像生了根脉,纹丝不动。
下一秒,被一根颜色暗红强韧的绳子捆住了腰际,她被身后的人拎到了半空,一阵妖风刮过,三人被一团黑雾包裹,只留下沙沙的声音。离地面很远很远了,天空突然变得黑暗,巨大的云柱连接着天和地,疾风如刃,犹如一条巨龙在肆虐。
接着对上了一双赤色的眼眸,五官长相竟与她有三分相似。面若冠玉,唇红齿白,鼻若悬胆。秀美多姿,周身流转着赤色诡谲流光,气质邪魅倒是很符合魔。
无虞心脏砰砰跳,念头纷呈。这应该就是魔王之子木崎了。可他怎么认出她来,又为什么要抓她?反正被桎梏着什么也干不了,不如把情况搞清楚。于是,她率先发问。
“我不认识你?为什么抓我!”
“哦?我看你这玉佩绝非俗物,我父王给的吧!”
无虞装作听不懂,摇头:“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他扬起意味深长的笑,讥讽说:“你不知道?,你可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啊…总归要归根落叶回到魔域的。你要是一辈子不出来,我可是要去南疆了。”
“什么!!!”
魅魔骷颅头都滚到了脚边,捂着嘴,上吐下泻说:“哕哕哕,殿下,你说真的?这,这个就是王跟南疆女子生的私生女?南疆的姘头…那不就是又老又丑的巫婆??指不定给王下了什么迷魂药才跟她在一起。”魅魔粗鄙的笑着,突然回忆起了什么说:“南疆原来也是人界的一部分,后面因为以血喂虫爆发了传染性极强的瘟疫,方圆百里死了快万人啊!才被分了出去,真是可惜。”
语气里不可谓不无一丝怜悯。
无虞一时没有反驳,沉默了好一会,在南疆生活了十几年,这段轶闻从小就耳闻目染,那是段惨痛的过往。
……
南疆人混沌之际只是居住在南疆山脚下,天然瘴气 自成一体,远离岳城,但是日子还算和乐融融。后来祖先偶然发现他们的血液适合做昆虫的养料,并不会伤害身体,作为交易昆虫也会给他们稀世之珍的药材,比如动物内脏药引,可用来治疗人体相应器官延益长寿。
喂养的种类数目越多,得到的药材也就更奇花异草。惊喜地发现了这一点后,聪明的南疆人要么用来滋润补血,强身健体,延长寿命,要么去市坊中售卖,成为腰缠万贯的富翁。南疆药材声鹊大起。甚至有童谣唱:“金银花,金花花,银花花,南疆遍地都是花!”
周围人人羡嫉却找不到哪里会有这么多灵犀药材,一直不得章法,同时心中疑惑随着日益增长的日子雪球般越滚越大。一次一位隐者去山上修炼,他的一位城里知己来寻,于松树下询问隐者的弟子,他说他的师傅已经去往山中采药。只知道就在这座大山里,可山中云雾缭绕不知道他所在的具体地方。
知己不疑有他,心想:这山上究竟有什么秘密?竟让那位不染俗事的朋友都日日流连忘返。他忽然想起关于药材的流言——传闻南疆人以鲜血封在瓮缸,把山间的野昆虫丢进去,食血长大。
哺乳经三年,汗血耗千斛。它们为表“感谢”,便会将身上最宝贵的东西送对方。
流言虽未可轻信,但毕竟空穴来风。
待他登上霞光万道的山顶,视野开阔,看到的正是传闻里最玄幻那一幕——他看到一个头发半白的老人正颤颤巍巍朝一张青玉案台去,而那桌上确实有一只褐色的瓮缸!这种传闻与现实的交错重叠,让人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奇妙感觉。
知己心潮彭拜,连忙躲在一棵树后。老人小心翼翼将它打开,立刻散发出一股糜香味,引人陶醉,一只手伸进去,面面俱到地扫荡了一圈,却什么药材都没有捞上来。知己失望极了,打算回去告诉众人传言是假了,准备转身欲走。
“药引子居然是本体…罕见啊!”
熟悉的声音喃喃自语,他脚步一顿,心惊胆战回首。
数十只穿山甲凭空而出,如同寒霜的箭!清晰又真实。
知己屏住呼吸,痴迷地盯着。
老人深深垂首的姿势让他看不清表情,他也无心去想这道熟悉的声音,也忘记寻找友人的目的。他实在是太兴奋了!已经看到了自己发达的日子,立马下山,回家的路都阻挡不了归心似箭的心情。
“我,我有一个巨巨巨大的好消息要说…”他气喘吁吁撑住膝弯,仍掩饰不了惊喜之色,站在城门口大喊。
“冲墨啊,不是大婶说你,你急什么呢,有事好好说啊,好好说,别挡着我干活啦!” 旁边的中年妇女泼了一盆脏水在沟渠里,看着他不满。
“什么事啊?”这小小的骚动引发了不少人关注,现在是正午,车水马龙,人潮如流。
“南疆的传闻是真的!我亲眼见一个道士从容器里挖出了东西!不是单纯的动物器官,而且一整体的穿山甲啊!少说也有十只,穿山甲多贵啊!这人赚翻了啊!”